老道翻翻眼皮:“是小白想出去還是你想出去啊,難道舍得把你師父一個人扔在這裏啊?”
“師父,您不是說叫我出去曆練曆練嗎——”小黑當然清楚老道的脾氣,所以就跟牛皮糖似的纏上去,看得小蝦米在旁邊都朝他刮刮鼻子。
話說從桃花島回來之後,利用取回的水晶以及其它物品,老道給徒弟也打好了基礎,而且他對唐大頭也比較放心。最主要的是,看到小黑和小蝦米這對“黑童玉女”在一塊,老道就起了把這個小女娃子早晚拐過來的心思,於是罵了一聲:“徒弟大了不能留,你們愛去哪去哪,反正我是不會挪窩!”
“哇——”小黑興奮地蹦了起來,然後就撲到小白懷裏,兩個一起轉著圈的蹦跳。看得出來,他們對外麵的生活滿是憧憬。這也跟年齡和心性有關,在唐積德看來,像小黑這樣的小娃子,整天關在香巴拉,沒瘋沒傻就算幸運了。
雖然小黑小白的心思早就飛躍雪山,飛到外麵精彩的世界,但是卻不得不耐著性子,陪著唐積德在香巴拉山穀又住了半個多月。唐大頭白天跟老道釣釣魚,擺弄擺弄菜園子,晚上還聽老道講講他年輕的時候闖蕩江湖的奇聞異事,當然,唐積德嚴重懷疑老道吹牛的成分比較大。比如說曾經隨著孫文先生鬧革命那一段,水分就比較多:就老道這年紀,怎麼看也不像一百多歲啊!
這段與世隔絕的隱士一般的生活,叫唐積德多了幾分沉澱,要不是小黑天天跟在屁股後麵催促,他還很想在這住上三年五載的,可惜這裏畢竟不是桃花島,他還一大攤子事呢,自然也不能像老道這般享清福。
在和飄然老道鬥嘴的過程中,唐積德多少也學到了他的那種飄然淡泊,深得道家清靜無為的真意。不過就像飄然老道說的,每個人的緣法不同,所走的道路也就不同,不必彼此羨慕,隻要認真走好每一步。
終於,在小黑小白無比期盼中,一行人離開香巴拉。在揮手和師父送別的時候,小黑卻又依依不舍,頻頻回顧。最後被老道給罵了一句:“臭小子,趕緊滾蛋!”
小白倒是始終拽著大星,咧著大嘴傻笑,不過在路過穀口的時候,他忽然彎腰將那塊黑漆漆的大石頭抱了起來,又要往大星的懷裏塞。這是他送出去的禮物,禮尚往來,當然不能留在這。
大星嚇得連連擺著小爪子,它要是背上這塊大石頭,估計就真成了壓在五行山下的大師兄了,它那小身板扛不住啊。
唐積德抓抓後腦勺:“這大老遠的,還要爬雪山過草地,帶著這麼一大塊石頭確實不大方便。要不先留在這好不好,小白?”
但是小白卻是個認死理的家夥,把石頭往胳肢窩一夾,照樣健步如飛。看樣子似乎這塊石頭對它也比較重要,在唐積德理解,這個應該是屬於小白的“私有財產”。
見他拿著也不大費勁,唐積德也就不再阻攔,回頭跟遠處的飄然道長擺擺手:“老道,你寶貝徒弟還是被我給拐跑了,哈哈哈——”
遠遠的飄來老道的聲音:“跑了和尚跑不了廟,哪天我就追到桃花島去!”
對於飄然老道這樣的人,隻要他高興,還真沒有什麼地方能阻擋住他,唐積德又哈哈幾聲:“好好好,我擺好了美酒隨時恭候。”
在雪峰間一路向上,雖然幾個人都非是常人可比,但速度依然快不起來。反倒是小白邁開兩隻大腳丫子,在冰川雪原上奔走如飛。大概是嫌後麵的大星走的太慢,索性將它給抗到肩膀上——其實人家懷裏還夾著一塊大石頭呢。
對此,唐積德也隻有羨慕的份兒,畢竟雪人生來就適合這種環境,隻是不知道這家夥到了桃花島之後,會不會被曬得天天中暑。想想國王和大星它們也都披著一身長毛,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等到走出了連綿起伏的雪山,望到前麵碧綠的草場之後,小白果然有點發怯,一副躊躇不前的模樣,離開熟悉的雪山,他一時還真不適應。
不過在大星的引領下,小白還是向前邁出了一步。許多時候,生命中都有至關重要的一步,如果能夠邁出去,那麼前方就是一片嶄新的天地——
唐積德也終於脫掉了笨重的衣褲,重新恢複自我,在雪山上憋悶了好幾天,他也撒起了歡,直接在草原上練起了草上飛,看的小白也跟他學,結果摔進草叢,啃了一嘴青草。估計他是想不明白了:同樣長著兩隻腳,差距咋這麼大呢。在雪山的時候,大頭從來都是被俺給甩在後麵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