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看著皮鞋呼嘯著向飄然老道飛去,唐積德根本就沒有要出手幫忙的意思:別說是一隻皮鞋了,就算是一枚導彈,能奈老道何?
小蝦米也存了同樣的心思,所以同樣沒有在意。可是事情卻偏偏出人意料,老道似乎是真睡著了,毫不知情,結果皮鞋厚厚的鞋底和他的老臉重重地接觸了一下,發出轟隆一聲巨響,法台上火光大作,黑煙滾滾,徹底將法台淹沒。
“好!”野雞搶先喝彩,隻是它有點沒看明白:老道這是施展了什麼法術,竟然弄出這麼大的動靜?
觀眾們也是麵麵相覷,不知道老道葫蘆裏麵買的什麼藥,要說是什麼神跡吧,有點不像,反倒是有點像炸彈被引爆。
唐積德從台上撿起來一顆鋼珠,這是剛才從老道的台子上崩過來的,他也終於意識到:不是老道施展法術,而是有人蓄意搞破壞,用自製的土炸彈給了老道一下子。炸彈應該就藏在那隻特製的皮鞋裏麵,因為桃花島的安檢比較嚴格,所以才會使用這種自製的土炸彈。擺明了是有人想要製造混亂,真是賊心不死啊。
大頭哥這次是真生氣了,藤鞭一閃,從人群中捆出來一個人,遠遠甩到刀疤戰隊的隊員身前。他的動作電光火石,甚至整個人周圍的人們都沒啥反應。剛才就是這家夥扔鞋的,雖然他混跡在人群之中,但是唐積德眼裏可不揉沙子,大海裏麵都能撈針,別說找一個大活人了。而這家夥顯然也是早有預謀,他沒有敢向那三大宗教的代表下手,因為他們代表的勢力太過龐大,所以才會選中看起來沒有根腳的飄然老道。
“我這睡得著著的,誰他姥姥的在我耳邊放炮仗!”黑煙散盡之後,飄然老道倆手叉腰,跳著腳叫罵,他那原本就髒了吧唧的一張臉,更是被熏成了張飛李逵,就看到一雙白眼仁在不停眨動,很有喜感。
台下的觀眾哄然大笑,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都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隻是以為有人跟老道開了個小玩笑;隻有一少部分人看出了剛才那是一場實實在在的爆炸,即便是土炸彈的威力有限,但是近距離爆炸,也足以致命,最低也得把人炸個血肉模糊,可是那個老道士居然跟沒事人似的,這才是真正的金剛不壞之身啊!
前麵三大宗教代表的表演,場麵雖然也很震撼,但是在明眼人看來,肯定是早就安排好的,暗中指不定使用了什麼秘術,說白了也許一文不值;而飄然老道遭遇的,絕對是一場意外,實打實鑿地承受了一顆炸彈,這簡直太恐怖了!
就連隱藏在人群中的小劍賽義夫都暗中警惕:對這個老道,千萬不能使用自殺式爆炸襲擊啊。
而唐積德在揪出了凶手之後,又重新心平氣和起來,他也想明白了:老道肯定早就知曉皮鞋裏麵有貓膩,所以才沒有躲閃,否則的話,皮鞋要是飛到別的地方爆炸,肯定會造成傷亡。老道這種做法也不錯,表麵上將事情遮掩過去,畢竟還現場直播呢,為了維護桃花島的形象,老道心甘情願吃點小虧。
“別罵了,該你表演了——”野雞顯然也知道發生了什麼,趕緊揭過這茬,繼續鬥法。
飄然老道將一隻手遮在耳朵後麵:“你說啥——噢,你問幾點了。我老人家太窮,從來也不戴手表。”瞧他的樣子,顯然是被剛才那一聲巨響炸壞了耳朵。
“你就跟俺裝吧!”野雞卻深知老道的德性,也不介意跟他打啞吧纏,也好順利平息剛才那場爆炸。
“你說要上床——剛才沒少喝,還真有點困了,睡一覺也不錯。”老道還上癮了,繼續玩。
野雞知道要是繼續扯下去的話,老道能跟他磨嘰一天,於是吆喝一聲:“黑小子,回去把你師父那些酒瓶子都砸嘍吧,他耳朵有毛病,不能再喝酒——”
這一招果然奏效,老道火燒火燎跳下台,嘴裏還一個勁嚷嚷:“酒是我的命,誰要是敢動我的命根子,我就跟他玩命!”
野雞嘎嘎大笑:“那你還比不比啊?”
“啥,你說想放屁啊,那你就繼續放,老道不打擾你的雅興。”飄然老道一溜煙跑沒影了,恨得野雞直跳腳:“又來勁了是不是,活該你這個老家夥打光棍,別想有一個信徒。”
看著他們兩個耍寶,唐積德也哈哈笑:“人家老道有一個寶貝徒弟就夠嘍,希望他的徒弟別繼承他這個瘋勁才好,是不是啊小蝦?”
小蝦米的臉蛋兒居然有點發紅,不過她倒是很讚同大頭叔叔的說法:飄然老道,才是遊戲人間的世外高人呢。和那些世俗的宗教不同,他才是真正的不求名不圖利,不試圖去取悅別人,更不會去試圖愚弄別人,一心隻想超越自身的極限,追尋屬於自己的道法。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得道高人”。
心無牽掛,方得自由,這才是大自由,飄然老道猥瑣的外表之下,展現的卻是比那些道貌岸然的高人不知道純粹多少倍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