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端午說:“人事上的事不是我能說了算數的,我也是聾子的耳朵——擺設。”

金牛說:“你敷我。你等著瞧,你調走一個,我鬧得你好看。”

劉端午忙說:“你可千萬不可做違法的事,那樣你討不到好果子吃的。”

金牛激憤地說:“你不要拿粗雞巴嚇月母的,我是吃油鹽長大的,不是吃狗屎長大的。”說完氣呼呼地走了。劉端午望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深深地歎了口氣,自言自語地說:“去年要是將他調上來就好了。嗨,這也許就是命啊!”

金牛走上大街一臉的晦氣,自己問自己:你今天是咋啦?一點都不冷靜。錢也沒送出去,還和劉局長鬧得那麼僵。哪兒出毛病了?把事情弄得這麼一踏糊塗。他邊走邊捶自己的腦殼。

回到家裏,金牛把找劉端午的情況對佘萍說了。佘萍聽了急得直跺腳。想了半天問金牛:“李荷花好幾天沒見她人影了,是不是她知道消息搞調動去了。”金牛恍然大悟,想了想說:“很有可能。不過,我在劉局長麵前說了狠話,李荷花要是調走了,我老金是不會放過他的。”佘萍說:“說狠話管屁用,共產黨還怕你講狠話!想當初供銷社搞改革時,我也說過狠話哩!俗話說得好,‘魚有魚路,蝦有蝦路,螺絲還有彎頭路’。咱找陳主席去。”金牛疑惑地說:“找他?他到政協去了,曉得他肯不肯幫忙?”佘萍說:“前怕狼,後怕虎,總不能坐以待斃吧?事不宜遲,今天晚上就去找陳主席。你怕,我就一個人去,看他能把我吃了不成!”金牛無可奈何地說:“好,去!去!”

一下午金牛和佘萍為送什麼,送多少,怎麼送,都頗費了一番心思。送錢,陳副主席怕是不會收。再說,官大味也大,沒有兩千、五千的送不出手。多了,兩千以上也送不起。就送土特產吧!他們就買了兩隻腳魚,一胯臘肉,100個土雞蛋,兩斤幹磨菇,湊成四色禮,就這也花去600多塊呢!

陳副主席家住在市機關宿舍西苑社區的一個單門獨院裏。老兩口拎著四色禮品哼哼唧唧來到陳副主席家門口,金牛心裏就感到畏怯怯的挪不動步子了。佘萍看出他的心事,問他:“咋啦?怕了,沒出息。”幾步走到前麵去了按響了門鈴。一會兒,就聽到踢踢蹋蹋的腳步聲,一個保姆模樣的姑娘打開觀察小方門窗,問:“你們找誰?”佘萍說:“我找陳主席。”保姆問:“你是誰?”佘萍說:“我叫佘萍,我愛人叫金牛,是從遠山縣來的,是陳主席的老鄉,來看看他。”保姆說:“你等一會。”說完小方門窗關上了,踢踢蹋蹋的腳步聲遠去了。片刻踢踢蹋蹋的腳步聲再次響起,門被打開了。保姆說:“兩位,請進來吧!”

陳副主席正在家裏看“新聞聯播”。進市政協後輕鬆多了,一是具體事少,二是精神壓力小,生活漸漸規律起來了,早晨去外麵散散步,中午睡個囫圇覺,晚上看完“新聞聯播” 後,也看看電視劇。金牛和佘萍跟隨保姆走進院子,陳副主席已迎到房門口。

陳副主席高興地說:“喲!是金牛、佘萍呀!什麼風把你們吹來了?多虧你們還沒有忘記我這個老頭子啊!”

金牛說:“老縣長我們咋會忘記呢?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的。”

進了屋,陳副主席讓金牛和佘萍坐。金牛將兩個鼓鼓囊囊的蛇皮袋放到牆角處,和佘萍一起坐在長條沙發上。

陳副主席看見鼓鼓囊囊的蛇皮袋,說:“空手來就已經夠意思了,還拿什麼東西呀!”

金牛說:“一點土特產,不成敬意。我知道老縣長愛吃家鄉土菜,就給您捎來了。兩隻腳魚,一胯臘肉,,還有幹磨菇、土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