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文元說:“什麼事?你講。”
龍小陽試探性地問:“剛才,有一位市電視台的記者向我們報案,說您的車遭劫了。不知您當時在不在車上?有沒有這回事?”
葉文元臉上頓時顯出複雜的神情,有驚訝,有惱怒。他萬萬沒有想到他的車遭劫之事被人發現,而縣公安局長這麼快就跟蹤來了。 葉文元思慮了片刻之後,很平靜地說:“噢,是這麼一回事,有個外地打工的年輕人把錢丟了,攔了我的車,說他想回家去,沒路費了,找我要錢,有點強打惡要的意思,打劫怕是談不上吧!我給了他200元錢。”
龍小陽忙說:“葉書記,攔車要錢太可惡了,這家夥不能輕易放過他,怕今後還要來找您的麻煩。您的心地太善良了啊!”
葉文元說:“這事就到此為止吧,以後你們注意一下就是了。”
龍小陽應和著說:“葉書記,您寬厚的胸懷真讓人感動。今後,我們一定加強社會治安管理工作,不讓這類事件再發生了。如果沒有其它事了,我們走了。”
葉文元欠了欠身子說:“就這樣吧!你們好走。”
從葉文元家出來,王一武問龍小陽說:“龍局,你說這案該咋辦?”龍小陽不假思索地說:“咋辦?這事到此為止。”王一武說:“這個案子不查,萬一劫犯得寸進尺,再去找葉書記的麻煩呢?書記大人的安全最重要啊!”龍小陽想了想說:“你說的也有道理。這樣吧,你暗中排查,有什麼情況直接向我彙報。”王一武又說:“龍局,你說葉書記這人真夠寬容的了,若是其他領導恐怕早罵娘了。”龍小陽說:“人與人不同,葉書記可是省裏有名的廉政典型啊!前年他將別人行賄的兩萬元錢都交給縣紀委了。你看他坐車不求檔次,縣長的車子都換成紅旗的了,他坐的還是前任書記留下的那輛舊桑塔拉。他常常自己開車,有時還騎自行車到村組搞調查研究。他還長期背著那個繡有‘為人民服務’的黃軍包。現在這種人真是難找了啊!”王一武感歎地說:“所以我們要盡快把這個案子查個水落石出,要保護好葉書記的人身安全。”龍小陽說:“要注意方式方法,做到內緊外鬆。”王一武會意地點了點頭。
龍小陽和王一武走後,葉文元一塌身就又軟在沙發上,渾身陣陣發虛。他本想好好地躺一會,睡個囫圇覺,以調整一下疲憊的精神。而下午發生的事像遊絲一樣又湧現到腦海中,他怎麼也拂之不去。葉文元忽然想到毛懷遠的女秘書白小姐頭上了。會不會是她呢?不是她又是誰呢?是毛懷遠?更不可能。他就這麼前前後後,反反複複地琢磨著,遊絲般的思緒越纏越多,越理越亂,腦海裏亂糟糟的,想得腦殼生痛,像是要爆炸了似的。這時手機在桌上震動了,桌上發出了輕微的顫響。葉文元拿起手機看了看顯示器,是毛懷遠打來的。有些驚喜,這是他莫名地期盼著的那個電話。
“喂,葉書記嗎?”
“我就是,有事找我嗎?”
“昨晚的事您放心,我毛懷遠辦事穩著呢。您知我知,心肚明白。”
“你就別提那事了,下午回來,半路上我被搶劫了。”
“您被搶劫了?在什麼地方?”
“在人民廣場。”
“這怎麼可能呢?我簡直不敢相信。您報案了沒有?”
“我能報案嗎?我怎麼報案?”
“葉書記,您別急,您那損失我想法再給您補上。”
“補個屁,現在不是補不補的問題了,我是怕把事情鬧出去那就麻煩了。我告訴你這事,是想讓你多長兩個腦袋,想想這是怎麼回事?問題出在哪裏?”
“葉書記,我這裏絕對不可能出問題,請您放心。也許是巧遇吧!”
“不說這些了,我現在心煩,現在隻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葉書記,如果出了什麼事,您就說您什麼都不知道,一切都由我來應付。”
“行,你要好好把握。”葉文元關了手機心裏感覺輕鬆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