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彎腰,沒有低頭,他甚至都沒有低下眼睛去看,整套動作一氣嗬成,那俽長的身姿就算是被人威脅著,也同樣英挺的不可一世——
這樣兒的男人,不管被扔到任何一個女人的身邊兒,都會被愛到骨子裏吧?因為他配得起這樣兒的感情!
而他這份兒大義凜然的勁兒也著實將擒著人質的鍾自強灰暗的小心髒堪堪晃了三晃,登時有一種無力的感覺襲上心頭,在這種狀況都能照樣狂拽炫酷叼炸天的男人,是他無論如何也得罪不起的啊?!
可是如今就算他後悔也來不及了,因為他從接下這份兒差事兒的時候,就已經徹徹底底將他得罪了個底朝天兒了!
與此同時,他也感到些許慶幸——望見項天歌如此嫻熟的撿槍手法,他認為自個兒讓他開槍自殺是個多麼多麼明智的決定!?
不過……
“項天歌!你丫是SB麽,讓你開槍就開槍啊?!!”眼見自家男人就要扣下槍扳都不帶絲毫猶豫的,歐陽大姑娘急了,一時也忘記了自己的脖子上還壓著一把刀,一邊掙紮著一邊衝她男人大吼,連名帶姓兒的都吼了出來。
而心中更多的,則是對男人的感動和感激——她歐陽淩何德何能遇上這麼一個肯為她死都不帶絲毫猶豫勁兒的男人?!
就憑這一點,她今天就算是死也值了!
“項天歌你TM要是敢開槍,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心裏一急,一躁,歐陽大姑娘來許久不說的髒話也一股腦兒全都冒了出來——!
她這罵髒話不要緊,關鍵是她這麼一鬧一動的,那白皙的小脖子直接就是在前麵兒那把鋒銳的刀刃上蹭啊,前一秒剛剛凝固的殷紅,霎時間再次綻放開來,一滴一滴的嬌豔,瞬間刺痛的男人的眼——!
陰鶩的眸倏地竄上一股火紅,喉嚨處一陣幹澀上湧,眉頭死死擰成一股結,喉結滾了滾,他幹澀的嗓音中的心疼一時間濃的化不開。
“你,別動!”沒有多餘的字眼,僅僅隻是三個字兒,便將他此刻所有的情緒全部顯露出來,他幾近沙啞的嗓音,眼眸中的赤紅,無一不在宣誓著對他女人的擔心——
而她因為脖頸間次賴賴的疼痛而不自覺牽起的眉頭也讓他的一整顆心都糾在了一起,糾的他全身都在沉沉的痛處之中!
而此時,歹徒鍾自強也顧不得太多了,心知不能在拖下去的他一咬牙,一使勁兒,再次脅迫項天歌開槍自行了斷,這麼一吼,持著凶器的手腕也不覺一緊,尖銳的刀鋒瞬間沒入女人的脖子——
“啊!”被動的接受傷害與主動迎上的感覺簡直是天差地別,冰寒刀鋒沒入皮肉的刺痛感,堪比十指連心之痛,秀眉緊緊蹙起,歐陽淩不自覺的痛吟出聲,也成功的在對麵兒男人的心口上深深刺下了一刀——
“你放開她,我開槍!”
憤怒,心疼,驚慌……
此情此景,縱使有太多太多的詞彙,都無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女人蹙眉的動作,呼痛的聲音就像是生了根一樣狠狠紮在了他在眼前,他的心裏,他的腦海裏!
“你開槍自決,我自然會放人!”鍾自強見事情大有眉目,不覺心中一喜,頓時感覺勝利在望,手上的勁兒不覺又加了幾分。
“大白鵝,不要!”任刀鋒沒入脖子,歐陽淩望著對麵兒男人冷到了極致的表情,心裏一陣一陣的糾緊,這樣的痛要遠比她肉體上的痛要痛苦百倍千倍萬倍!
女人都是糾結的動物,一方麵自私的恨不得希望自己的男人願意為自己去死,但是當她真正麵對上這件事兒的時候,卻又恨不得去死的是自個兒——
此時的歐陽大姑娘真真就是這種心情。
但是,項天歌是什麼人,既然他決定為了他的女人去死,那麼任憑誰也是無法改變他的決定的!
於是——
“砰!”的一聲兒,幹淨利落的一聲兒槍響,男人麵無表情的按下了槍扳,子彈一點兒都不拖泥帶水的沒入了男人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