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邱驍揚長而去,後麵燕小勇背著被折磨暈死過去的雷震,緊隨其後。
燕小勇說完,燦爛一笑,劉洛抑製不住激動的說道,“老七空手戰三萬,真乃神人也。”
就連韓義雷震也快速的點著腦袋道,“抬手憾天地,彈指敗蒼穹。記得我們幾人下山,這是師傅他老人家給老七的評價。”
燕小勇搖了搖頭道,“之所以從未提起,是老七不讓我告訴你們而已,隻怕你們分了身心,隻求武藝高低,忘記了赤狼的初心罷了。”
雷震長歎口氣,“唉,我這條命,已經不知道被老七救了多少回了,隻求有朝一日,能為你報了殺身之仇。”
唐鎣點了點頭,“當年赤水一戰,我就發現老七絕非凡人,今日聽六弟一說,真是天兵神將啊。”
燕小勇點了點頭後,臉色瞬間凝重起來,雙目緊盯著唐鎣問道,“五哥,我等不想為難與你,你且告訴我一句真話,老七的仇,報也不報?”
聽完燕小勇的問題,雷震韓義包括劉洛也將視線看向了唐鎣,唐鎣雙目凝神,深深地點了點頭道,“此仇必報。”
燕小勇則是緊接著問道,“什麼時候報?”
唐鎣思索片刻道,“等大喪百日之後,我必然給眾位兄弟,給赤狼一個交代。”
幾人相互對視一眼,再無多言。
……
時間猶如東流水,歲月饒過多少人?來匆匆,去忙忙,一世不過眨眼之間,黃葉飄落,枯草凋零,雨化雪成冰,雪化雨重生,人生不過如此,短短幾十年,皆成三抔土,黃土加身,便是陰陽兩隔。
又是一天陰沉日,不變的依舊是臘月的冰冷。
昭陽城城牆圍滿白綾,城樓之上掛滿白燈,即使是巡訪將士,也是白衣重孝加身,哪怕是長槍之上,也挑了一條白巾。
昭陽城內三十裏長街,不見一人蹤影,遇牆皆掛白綾,逢門盡挑白燈,滿城白色再添白色,沉悶沉重之下再顯大傷大哀之情。
威嚴的千畝皇城,就佇立在昭陽城的最東方位置,但是不管再怎麼尊嚴,這百日之內跟外麵的茶館酒樓也沒什麼兩樣。
皇城內人影晃動,每個人的臉上都掛滿了悲容,然而每個人也都跟城外將士一樣,頭戴白巾,身著白袍,腰束白帶,腳踏白靴的打扮裝束,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國主,也不例外,就連韓義等人也換下了昔日裏華貴的衣服,皆換白衣。
三月飛雪,人心寒涼,天馳國將士亦是如此。
南境趙擎天,東境左岸,西境阮熊等部,紛紛撤掉番旗,各營內皆換上白色的帥子狼旗,三境近百萬大軍全部著重孝,行重禮。
各境大帳之中居中位置皆擺香案,案上放有赤狼帥邱驍祠牌,主帥副將紛紛參拜。
趙擎天更是行大禮,匍匐在地,痛哭道,“昔年狼帥救命之恩未報,您就命歸黃泉,當年若不是您出現,南境守邊大軍必然久死,可恨啊,恨那些齷齪無能之輩,恨那些心如蛇蠍之徒,恨江湖將您殘害啊,今日趙擎天不才再此立下毒誓,有朝一日一定拚盡性命,也要為您報仇。”
東境左岸則是跪在大帳外麵,雙目淚珠湧下,滴在大雪之上,雪化成冰之時,左岸捶胸頓足,仰天長歎道,“承蒙狼帥栽培,才有我左岸今日,得以統領一境,一日赤狼,終身赤狼,原赤狼軍赤騎營統領,左岸拜別狼帥,狼帥大仇必銘記於心,至死不忘。”
西境阮熊則是暴跳如雷,額頭青筋暴起,口水四濺,叫嚷道,“天馳國朝廷這些人是怎麼了?狼帥遇害,此等大仇為何不報?赤狼那幾位副帥是幹什麼吃的?到現在還沒有出征的動靜嗎?”
站在其身側的副帥黃鸞淚目,唉聲歎氣道,“四將回朝,至今也沒有傳來消息,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情況?”
阮熊氣的一掌拍在桌子上麵,桌子瞬間四分五裂的散在地上,然後指著黃鸞道,“三日之內,朝廷若沒有動靜,我西境出征,黃鸞你我身為赤狼男兒,此仇不報,天理不容,若是等到朝廷給出消息,也得猴年馬月。”
黃鸞搖了搖頭道,“你這個脾氣跟那雷震不相上下,那雷震怎會讓朝廷如此瀟灑下去?稍安勿躁,別人不急,赤狼四將也不是善罷甘休之人,隻是…”
黃鸞微微低下頭,眼皮微底好像在思索著什麼,並未多言。
阮熊脾氣急躁,性格更是暴躁,見不得黃鸞欲言又止的樣子,大吼道,“隻是什麼啊隻是?你能不能一次把話說完?吞吞吐吐的,要急死人不成?”
黃鸞搖了搖頭,無奈道,“隻是不知道,國主與那位賢臣是怎麼想的?”
阮熊聽到如此,也逐漸按耐住自己的火氣,雙目緊緊的盯著黃鸞問道,“你是說。”
黃鸞肯定的點了點,露出些許驚訝之色,又搖了搖頭。
阮熊亦是如此。
時年臘月,天馳國狼帥歸天,十天後,舉國大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