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宛菱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她怎麼也想不到譚玉書會出現在這裏!
眼看著他沉默不言的去喚人,然後將她和高巍奕從坑洞裏救上來,然後轉過身,連一句話都不願意多留的要離開。
蘇宛菱心都揪了起來,她根本顧不上高巍奕這狗男人,急急忙忙跟上了譚玉書的腳步:“譚公子——”
譚玉書腳步並未停,而是繼續往前走著。
蘇宛菱小心翼翼跟在了他身後,獵林有微風吹過,交錯的樹枝漏下縷縷陽光,灑在前方譚玉書的身上,他身形依舊筆直,青衣包裹著他的身軀,微微緊繃著。
“譚公子!”蘇宛菱拚命狡辯,“是太子故意設局害我跌進了陷阱裏,我是想要逃出來,才說了那些話。”
譚玉書立到了一棵紅葉樹下,他轉過身來,眼眸淡淡的,似乎看不出一絲波瀾:“我以為那些應該是蘇二姑娘的真心話。”
“不、不是的!我從來都沒有那樣想過!”
“我隻是區區六品小官之子,蘇二姑娘看不上我也是應該的。”
“我不是,我、我沒有那樣想過。”蘇宛菱急得臉都漲紅了,她幾步上前來到譚玉書麵前,“從前我或許是不了解譚公子,心中對婚約一事也沒有多在乎……但那是因為我還沒有遇到你……”
譚玉書抬起眼眸,蘇宛菱在他麵前抓耳撓腮:“我說的是真的,我覺得譚公子你人很好,你是一個非常好非常好的人。你救了我阿姐,還幫過我,我根本就不在乎你什麼身份地位。”
她拚命解釋著,生怕譚玉書誤會,而他隻靜半天沒說話,就那麼看著她。
蘇宛菱都快急哭了,心中既委屈又覺得自己這到底是在幹個什麼事兒啊:“就算現在十個太子送到我麵前,我都不帶看一眼的,就算日後我嫁給一條狗,也絕對看不上那種男人。譚公子你要比他好十倍百倍,我若不是為了逃出那坑洞,根本不會那麼敷衍他。你都沒瞧見,我之前還罵他來著,如果你不信,可以去問我阿姐,是他自己拽著我跑到獵林裏的%@¥%#……”
就在她努力替自己辯解的時候,頭頂的紅葉樹被風一吹,簌簌落下了無數紅葉來,其中一片悄悄落了下來,飄到了她的發髻上。
譚玉書原本垂著的手緩緩抬起,蘇宛菱還在吧啦吧啦說著話,他的指尖已覆在她的頭上,將那片紅葉輕輕取下。
蘇宛菱一下子僵住了:“譚公子?”
“紅葉落了。”他溫和的聲音輕輕傳來,那片從她頭頂落下來的葉就那樣夾在他的兩指之間,遞到了她麵前。
蘇宛菱怔怔的接過。
他沒有再說話,而是轉身離去。
直到他的身影逐漸走遠,蘇宛菱依然呆立在樹下:什麼情況???這到底是相信不相信她說的話啊!!!!!!
觀蓮湖旁的獵林中,郗英和蘇柔淑等人焦急的在原地等待著。
太子的侍衛將她們困在此處,不允許她們跟上太子和蘇宛菱。這讓蘇柔淑非常擔心,唯恐太子對自己妹妹不利。
直到看到握著一片紅葉的蘇宛菱呆愣愣的回來,那些侍衛放下警衛之後,她們才急急忙忙走上來。郗英最先道:“宛菱你怎麼樣?太子有沒有傷害你?”
“沒……”蘇宛菱呆怔著,“我遇見譚玉書了,他也來參加了觀蓮節。”
“譚公子?”蘇柔淑顯然也有些驚訝,“譚家似乎並未收到請帖,譚公子如何能進這獵場?”
***
“譚玉書是從何處得來的請帖?”
此時在另一邊,太子高巍奕也同樣有著這個問題。
他立在專門為他設立的棚下,看著前方湖麵上泛舟遊玩的貴族們,眼睛緩緩眯起。
棚外一名侍衛走上前來,抱拳稟道:“回殿下,我們盤查了臨檢請帖的士兵,他們並未見過那名譚公子。他或許是從其他地方進入的獵林。”
獵林很大,雖然有巡邏兵巡邏,也有專門的定點守衛,但若是有人知曉一些特殊小徑,也是能進來的。
“從別的地方進來……”
高巍奕更覺得詫異,譚玉書一個即將參加殿試的仕子,進到這觀蓮節的獵場來做什麼?
“或許是因為殿試在即,那位譚公子想要走走關係?”那侍衛猜測,“畢竟殿試之後所在科甲不同,地位也天差地別。這位譚公子在會試時得了榜首,以他這榜首之名若能得朝中一些高官相助,得了一甲甚至是狀元之名也是極容易的。”
棚內映著隨風搖曳的樹影,照在看不清表情的高巍奕身上:“你的意思是,譚玉書出現在陷阱附近,隻是一個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