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薑津津在穿書前, 也曾經遇到過一個類似周明灃的男人。

他們差一點點就在一起了,那個男人是一位醫生,她認識他時, 他已經三十五歲。他們的相識也很有戲劇性, 那時候她在國外旅遊, 一時粗心認錯了房號, 刷卡進不去, 正在煩躁時, 門開了, 他正在接患者的電話……在她意識到是自己弄錯了房間後, 趕忙跟他道了歉回到了隔壁的房間。

說來也巧,那天晚上她水土不服生病了。跟前台也無法溝通很順暢,思來想去,竟然想到了隔壁住著一個醫生,也不知道她是哪裏來的膽量,大晚上半死不活的敲了隔壁的房門。

或許是因為對方是中國人,或許是知道對方是醫生。

那天之後他們就認識了,他也是來休假旅遊的,兩人都沒伴, 便偶爾約著一起去景點, 或者去餐廳。

他們一同看過最美的夕陽, 品嚐過當地美食。

她能感覺到他對她有好感, 正好她也沒男朋友, 便開始了一段你推我拉的拉鋸戰。隻是隨著認識的時間越長,對彼此也越發了解後, 她反而沒了剛開始的悸動。一個三十五歲的男人, 很多事情都已經經曆過了, 似乎在對方眼裏心裏,她隻是一個比較有意思的小姑娘,他是喜歡她的,也是心動的,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給她一種流離在外的感覺。

仿佛,他隨時可以抽身而去,甚至也許從一開始他就做好了這種準備。

他想掌握控製權,什麼時候談、什麼時候到下一步、會不會談到結婚、什麼時候崩了分手,都是他說了算。

這讓薑津津怎麼忍受得了。

她要掌握自己的人生,也要掌握在感情中的主動權。因此兩人都產生了分歧,盡管他們從來不曾爭吵過,但還是逐漸疏遠,因為他們都意識到,他們掌握不了彼此。

也許這就是原生家庭給她帶來的影響。她實在厭惡死了被人當成皮球一般的感覺,別人要她或者不要她,選擇權竟然不在她,這種滋味她願稱之為世界上最難受的滋味。即便知道真摯的感情、正能量的感情不是這樣的,但她也沒有打算要改掉。

她就要占據主導地位,是分是合,是一個月還是一年或者一輩子,她說了算。

很顯然,周明灃的沉穩以及不可捉摸,遠勝於她當初遇到的那位醫生。

所以,雖然她覺得跟周明灃就這樣過下去也很不錯,但是內心深處仍然有一道聲音在提醒著她:周太太這個位置,你坐不了多長時間。

不是周明灃樂意或者不樂意,而是她,本身就不習慣這種被束縛的婚姻。

所以,她要賺很多很多的錢,等她羽翼豐滿,等她站穩腳跟,她想,或許她會提出離婚,重新開始真正屬於她的人生。

……

氣氛是曖昧的。

兩人都靠得很近,薑津津差一點沉溺在周明灃那包容又溫柔的眼神中,周明灃又何嚐看不到她?

最近的她,朝氣滿滿,洋溢著生機,存在感十足。

眼睛靈動,活潑豐富到令人忍不住去猜測她到底在想什麼。

幾乎就快一點就著,火星子都快沾上去了……

正在這時,薑津津突然坐直了身體,原本靠近的距離一下被拉開,她眼裏漾著笑意,“我那個店後天就開業,別忘記給我送花籃撐場麵呀。”

周明灃一頓,繼續慢條斯理地擦拭鏡片,重新戴上眼鏡後,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溫和笑容:“要多少?”

薑津津想了想,“雖然我暫時還沒打算開花店,不過這種開業花籃還是多多益善哈。”

“好。”周明灃脾氣實在是不錯,“我會跟劉助理說的。”

薑津津也在想,明明周明灃表現出來的無可挑剔。但為什麼那麼多人都怕他……

其實她剛見到他時也有一點點害怕他的眼神壓力。

明明就隻是淡淡的一瞥,卻無端的會讓人頭皮發麻、緊張不已,難道這就是上位者的氣場嗎?

大概是這段時間每天睡在一起,也隻是純蓋棉被聊天、他似乎對她也沒有任何危險想法,逐漸地,她就覺得,他真沒那麼可怕,也不過是一個有心無力的三十九歲的男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