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冤家路窄(2 / 2)

再狠也狠不過你吧。白挽和撇嘴,這句話到了嘴邊終究是沒說出來。或許她已經不想再跟這個人說話。跟她說的每一句,都讓白挽和覺得惡心。

眼看兩個人就要打起來,雲渡趕忙握住白挽和的手腕把她拉到一邊,試圖平息她心裏的怒火:“有話慢慢說哈,女孩子家家的鬧成這樣不好吧。”

“先解決慕歡的事情吧。”這句話,是慕寧說的。

剛說完,她立刻從懷中拿出一個海螺,放在唇邊吹奏著不知名的樂曲,樂聲剛起,海浪立刻翻滾起來,吹奏到高潮部分,眼前的紅楓海已是巨浪滔天。

一曲畢,仿佛有什麼從天上生生把紅楓海劈成一半,一條狹窄的沙路仿佛一條遊蛇從天際鑽了出來,直鋪到三人腳下。手執長矛的巡邏兵昂首挺胸地排列在道路兩邊,齊刷刷地喊了句:“寧郡主好!”

慕寧點點頭,示意雲渡他們跟過去。

雲渡放飛白翼之獸,期間偷偷問了白挽和一句:“你是林將軍的千金?”

白挽和心想他反正已經猜的差不多了,也沒什麼好遮掩的了,於是丟給他一個白眼,直接承認了。

北方望川城的林浣將軍,是以昂驍勇善戰的名將,雲渡也曾聽說他以一人之力浴血奮戰,擊退敵軍三百的傳言。可就是這麼一位赫赫有名的將軍,卻被處以通敵賣國的罪行,最終落得個抄家的下場。白挽和能夠有幸逃脫死亡的厄運,可見林浣為他的女兒做了多麼周密的安排。

冷不丁的,雲渡趴在白挽和耳邊低語道:“我很佩服林將軍。”

“那你、你相信他是通敵賣國的罪人麼?”不知怎的,白挽和突然問了這麼一句話。大概是太想要為父帥洗刷冤屈吧,好像多一個人知道父帥是清白的,父帥就能在九泉之下安心一點。

雲渡愣了片刻,認真地說:“不相信。”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雲渡忽而明白了,自公子上予執政以來,每一夜都在擔心坐不穩王位,輾轉反側之際,他一步一步削弱武將的力量,但凡有些能力的武官都被他冠上了或有或無的罪名,就像自己被發配到赤澤一樣,隻不過林將軍的命運更悲慘了些。

果然伴君如伴虎,好在自己現在已經不在帝都了,或許能夠避免這些浮華的爾虞我詐吧。

雲渡百感交集,踏入了海宮。

整個海宮都呈現出一種藍色調,宮殿的牆壁柱子如同易碎的水晶,摸一下都讓人有它會碎掉的錯覺。高聳的冰柱刻著龍鳳紋,冰柱下麵纏繞著墨綠色水草,這樣華美的宮殿,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真不敢相信它就存在於世間。

白挽和直入正題:“據一個跟慕歡關係很近的人說,慕歡出事之前她曾經看到過一個海靈族女子,頸部左側有藍色薔薇花的印記,所以我們想來確認一下這個人的身份。”

慕寧打了個響指,立刻有衣袂翩翩的侍女端著銀質托盤飄然而來,隨著她們的步伐,兩把冰椅子也緩緩從地麵上升起來,待他們坐下來,熱氣騰騰的茶水便放在了眼前。

那侍女確是在笑,隻是她們連嘴角翹起的弧度都是一樣的,那笑容看起來甚是僵硬。

“我們海宮的人多了去了,我怎麼記得什麼頸部有花的姑娘,喊她們過來問問吧。”慕寧的言語之間傲慢盡顯,輕蔑的表情依舊不改,一副“我們海靈族比你們強多了你們能比麼”的樣子,弄得白挽和隻想上去扇她兩巴掌,轉念一想現在是在人家的地盤,忍忍也就算了。

還沒等他們回答,慕寧兀自拍了拍手,“啪啪”兩聲過後,一隊姑娘扭著水蛇腰過來了,一個一個都直衝著雲渡拋媚眼,弄得好像是給姑娘找夫婿似的。

白挽和扁扁嘴,看著雲渡麵無表情的一張臉,心想這家夥定力還真是好,麵對這麼多美人兒居然能這麼從容。正在心裏麵默默讚歎著,透明的液體從雲渡嘴角流出,白挽和直接就甩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

“姑娘們,你們有沒有誰認識一個頸部左側有薔薇花印記的人?”

一群姑娘搖搖頭,慕寧擺擺手讓她們下去,那群姑娘走的時候眼風都還戀戀不舍地留在雲渡身上,有一個甚至還歎了口氣,幽幽地說:“這麼俊的一張臉,哎,可惜非要找那脖頸上有花的姑娘幹嘛,我就不行麼。”

雲渡托著腮幹咳了兩聲,衝著那姑娘眨了眨眼,那姑娘頓時眉飛色舞樂開了花。

一撥又一撥的姑娘下去了,沒有一個說認識那個姑娘的。就在白挽和懷疑李果兒是不是看花了眼,忽然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響起:“脖頸左側有薔薇花的,那不是蘇楹嘛。”

原本白挽和都快打瞌睡了,聽見這話立馬精神起來,坐直了就說:“姑娘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