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對啊,我居然忘了這個!”挽和一拍腦袋頓時後悔莫及,幸好現在還不晚,她取出嬋玉,對著那微藍的光芒念念有詞,心說神女姐姐你快出來吧,再不出來我們可就死在這裏了,你的巫靈族壯大族群的願望,你推翻海靈族那些亂臣賊子還大家一個大同世界的願望……可就都實現不了了。
神女姐姐……快出來救救我們啊。
越慌越忙,白挽和這麼念了好久也不見什麼神女俞瑤,或許是心亂了吧。哦對了,不是還可以憑借意念瞬間移動麼。
可是白挽和忘記了她也是一個尋常人,她也會心慌會淩亂,怎麼可能像個聖人一樣去做到什麼波瀾不驚,最多也就是不讓自己的慌亂表現得那麼明顯罷了。
她握緊了彎刀,但在這種極度壓抑的氣氛之下,彎刀也沒有什麼作用。
雲渡抱著雙臂,對著某個不明確的方向大喊一聲:“喂!出來吧——”
轉了這麼久,不正合了魅兒的意願麼?
所以,她一定是在某個地方一直注視著他們,看他們就像無頭蒼蠅一樣在村子裏亂撞,繞著圈走了一遍又一遍。
她一定覺得很好笑。
雲渡的聲音消失之後,周圍歸為靜寂,沒有任何聲響,甚至連風聲都不複存在了。隻有他們發出的呼吸聲讓彼此感覺到了生命的存在。
雲渡將兩隻手放在唇邊,聲音比方才更大了些:“喂!你不就是想讓我們幫你麼!我們幫你還不行啊!”
不知從哪個方向傳來了那幽幽的女聲:“幫我可是要付出代價的,你們確定?”模糊的聲音帶著桀桀的笑聲,聽來令人膽寒。
果然凡事都要講究代價。這個世道啊,幫個人都有代價了。
雲渡眉毛微抬,依舊抱著雙臂,風肆意吹起他的暗藍色衣衫和他束起的頭發,從旁邊看起來他是神色飛揚,大將之風盡顯。
他說:“幫你都要付出代價?有意思。那這個忙,我還就幫定了。”
涼風習習,陰暗角落裏走出一暗紅色衣袂的姑娘,正是魅兒。準確的來說,她並不是‘走’過來的,而是飄過來,如一陣風一般,飄過來。
她手執橫笛,吹起那不知名的樂曲,聽者宛如醉酒一般,搖搖晃晃站不直身子,甚至神智也出現了混亂。
這個自稱魅兒的姑娘,此刻站在風中衣袂飄飄,從遠處看儼然一妙齡女子,近處看來臉上卻是溝壑縱橫,簡直就是古稀之年的老人。
如此變幻不定的容顏,那不就是——
“山神!”
魅兒桀桀的笑起來,笛聲乍然而止,她彎著嘴角說:“不錯嘛,在這種情況下還是能夠認出我來。”
白挽和眼睛一花,便是三個山神在跟前晃來晃去,雲渡也是,稍微眯了眯眼竟是覺得天旋地轉,意識逐漸淡薄……
轉眼之前兩個人倒在了地上,隻留下山神魅兒的一句話在風中飄蕩。
“那日在山洞裏沒有得到我要得到的,今天,我要一個一個還回來!嘻嘻嘻~”
對於山神來說,從來沒有人知道他們長什麼樣子,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固定的模樣!每個人看見的山神都是不同的,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說辭,故而山神這種生物越穿越神,後來竟然有人說他們以一支短笛就能製服人們,哪知這最玄乎的部分竟是最真實的。
白挽和在悠悠笛聲中睡過去了,這一覺很是安穩。
她夢見了父帥,夢見了望川,夢見了那些她最為懷念的也是最回不去的歲月。
很久沒有做過這樣的美夢了,她竟然沉溺其中不願意醒來。一直到她感覺到了身邊的潮濕,那淙淙的水聲響過,她已經是衣衫盡濕。
“嗒、嗒、嗒……”
這裏似乎是……一個岩洞?
白挽和從昏迷之中漸漸醒過來,一條胳膊被自己給枕得麻木了,她活動活動手腕,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自覺地叫了一聲:“雲渡?”
沒有人回答。
倒是這句話的回聲在岩洞裏響了一遍又一遍,越來越弱……漸漸消失在黑暗深處。
“嘻嘻嘻嘻嘻~”
接連不斷的嬉笑聲傳來,雞皮疙瘩一個一個頂了出來。
“你身中劇毒不符合本山神的標準,本山神暫時放過你,不過,那並不代表永久的放過喲~”
“雲渡呢!你把他怎麼樣了!”
回聲過去之後,山洞再次歸為沉寂,隻有水滴的滴答聲有節律地響起,催人入眠。
白挽和一摸腰間,不由得罵起來:“該死,連嬋玉都給我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