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想要我的心麼……你過來,過來!”
雲渡想要用養血劍法,可是在這種樂曲的作用下,意識在逐漸消退,說話也如同夢囈,這就是催眠吧。
不,不能睡……挽和一定在等……
不能睡!
伴隨著“啪!”的一下,悠揚的笛聲戛然而止,雲渡甩了甩昏沉沉的頭顱乍然清醒過來,仔細一看,竟然是神女俞瑤手指間的暗器將那短笛生生打斷了!
魅兒驚恐萬分,瞪著一雙大眼死活不肯相信眼前的場景:“你、你是誰!怎麼可能有人不受我的笛音控製!怎麼可能!”
“你身為巫靈族後裔,竟然拿著人家族群的笛子,而且還不知道我是誰?”
神女俞瑤彎下腰撿起那半截笛子,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魅兒驚訝得一張嘴成了圓形,待看清來者之後雙手合十兩腿並攏,虔誠地跪了下去,道:“魅兒眼拙,未看清神女模樣,願神女原諒……”
“慢著,這個且不追究。”神女俞瑤神色凝重地看著她,雙眸之中透出了深深的失望,“我們巫靈族人何其有幸,能夠作為一座山的主人,可是你身為山神,卻不盡山神職責,先前我能力不夠,故而沒能教訓你,你說,你該當何罪?”
魅兒雙腿發抖,鼻子發酸,盛滿了淚水的眼睛被垂下的睫毛掩住,她小聲啜泣著:“山神魅兒……請求神女原諒……”
“你與他,感情深厚我可以理解,但是為了他的永生,你害死了一個村子的人,要我如何原諒,退一步來講,就算我能原諒,那些死去的人能夠原諒你麼?”
“不,我不需要他們的原諒。”魅兒指了指洞裏麵的男子,微閉雙眸,“我隻希望他能夠活著。”
神女俞瑤不想跟她多言,長歎一口氣說:“短劍在你手上,你自行了斷吧。關於你的那個他,我會安排好的。”
魅兒遞給神女一個感激的眼神,緩緩托起了短劍,稍微用力,尖銳的劍尖便刺破的皮膚,血珠滲出來,血液漸漸順著手指流下。
她並不是一下將自己殺死,而是轉過頭去看著那個男人,手上緩緩施力,一下一下,讓自己在痛苦中死去——哪裏有人對自己這麼狠!
連雲渡都看不過去了,想用養血劍給她一個幹脆的了斷。神女俞瑤示意他不要說話,兩個人,連著那個不能稱之為‘人’的動物,一直看著魅兒放血,直到血流了一地。
這是她對自己的懲罰,她對自己的酷刑。
她終於支撐不住身體,癱軟在地上,對著那邊茫然的‘人’招了招手,用盡了最後的力量說:“我是山神,普通人殺不死我,卻能夠、能夠讓你變成這個樣子……當我在山裏麵遇見你,那個時候,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
魅兒撫摸著他的臉龐,那個人一句話都沒有說,很顯然已經喪失了語言功能,他從喉嚨裏發出咕嚕一聲,就是這麼一個聲音,讓魅兒淚如雨下。
那個人為她擦去了眼角的淚水,抱著她瘦弱的身子,看著她哭也就跟著嗚嗚嗚哭了起來,雲渡忽而覺得十分尷尬,偷偷瞥了一眼神女俞瑤,竟然發覺她的眼角也有了淚珠。
——她這樣至高無上的人,竟然也會掉眼淚?
莫名有些心酸。
或許怎樣的人,有錢有權有名聲,都逃不過一個感情的束縛吧?
就在魅兒漸漸合上眼瞼的時候,一個冷冽的聲音響徹山洞:“果然女人是最不靠譜的,辦什麼事情都辦不好!”
這是……君複!
仿佛多年沒有見過他的樣子,雲渡這一眼望過去,頓覺陌生,但分明是那麼熟悉的一張臉,現在看來,竟然多了幾分凶狠。
那是在他們還稱兄道弟的時候,從來沒有過的。
滄海桑田,曾經的劍客如今已經成為了皇崖軍隊統領,曾經的朋友如今已經成為的敵對的兩方。
雲渡百感交集,喚了一句“君複”。
藍盈盈的光芒在葉君複手中跳動,神女俞瑤一眼看過去,抱起雙臂波瀾不驚地說:“我就料到嬋玉被你取走了。”
葉君複先是應了雲渡一聲,而後偏過頭去瞅了一眼神女俞瑤,得意地笑了笑:“除了嬋玉,還有嬋玉的秘籍,我想沒有了嬋玉,白挽和那樣的人,如今也隻會在雪地裏打著哆嗦求饒吧!”
雲渡登時激動起來,感覺到了主人的情緒,養血劍也發出“嗡嗡”的鳴響,他一個箭步衝上去,吼道:“你們把挽和怎麼樣了!”
葉君複狡黠地一笑:“不過是在雪地裏毒發了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死不了人,爵爺何必這麼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