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雲歸遠的聲音,陸望晴當即放下手中的書,站起身來。
她站在欄杆內的過道上往下看,隻見穿著中山裝的雲歸遠,正推著一輛自行車穿過操場向樓梯口走來。
自行車是老牌的山地自行車,車把前的籃子裏放著蔬菜,後座上掛著兩隻蛇皮袋子,沉甸甸的,一看就裝了不少東西。
這畫麵讓陸望晴頓時產生了一種錯覺,就仿佛一下子穿越回到了八十年代一般。
陸望晴稍微有些失神,短暫的停頓之後,她才笑著說道:
“你還真給我送東西過來了呀!其實這裏已經有林校長準備的東西,什麼都不缺了。”
雲歸遠來到樓梯口,將自行車停好後,一邊往下拿東西,一邊隨口回答道:
“這些都是家裏常有的東西,你初來乍到,肯定是需要的。”
陸望晴看他也是誠心送來,也就不再客氣,當即走下樓去,提起幾袋蔬菜,就和提著兩隻蛇皮袋的雲歸遠一起走進了樓道。
這場景,倒像是兩個剛從市場上買菜歸來的一家人一般。
走進宿舍,雲歸遠解開綁在一起的兩隻蛇皮袋,交代道:
“這裏有一袋是大米,是自家種的,而這兩塊臘肉,是自家醃製的,還有這年糕,也都是自己家做的,就算是我們這裏家家戶戶都有的土特產了。”
陸望晴笑著說道:
“帶這麼東西,我一個人哪吃得快,放時間久了,豈不是都壞了。”
雲歸遠玩笑道:
“沒事,沒事,要真是吃不快,我經常過來幫忙,以我的戰鬥力,這點東西可吃不了幾頓啊!”
陸望晴也含笑回答道:
“吃唄,反正也不是我的東西,吃完了你繼續往這邊搬就是了!”
說著,她自己也將手中的蔬菜都一一的拿了出來,有白菜、白蘿卜、胡蘿卜、菠菜、萵筍、韭菜等,一看就是剛從地裏摘回來的,非常新鮮,有個袋子裏甚至還裝有青椒、香菜、小蔥和一小袋辣椒麵,算是應有盡有了,就算自己上菜場,也不會買這麼多東西回來。
陸望晴用臉盆打了水,對雲歸遠說道:
“你辛苦了,洗洗手歇著吧,我來做午飯,吃過午飯你再帶我去周邊逛一逛。”
雲歸遠卻擺擺手手回答道:
“不用,不用,我給你打下手好了,這有什麼辛苦的呀!”
陸望晴也不再堅持,就一邊將東西收拾起來,一邊隨意的說道:
“剛才看到你從操場過來,我還以為自己穿越到八十年代了呢!你很喜歡中山裝啊!”
雲歸遠笑著解釋道:
“其實我以前也喜歡穿西裝的,可是,因為我經常都要參加別人的婚宴,那樣的場合,新郎幾乎都穿西服,我一個押禮先生,要是也穿西服,就有點喧賓奪主,就該穿中山裝了!”
陸望晴想象英俊帥氣的雲歸遠穿西服參加別人婚禮的場景,忍不住打笑道:
“確實夠喧賓奪主的,嗬嗬……估計新郎新娘的心情都不會太好呢!”
雲歸遠還沒有說話,陸望晴就接著說道:
“你上衣袋裏應該插上一支鋼筆,手腕上戴一塊手表,再吹一個爆炸頭的發型,我看,那八十年代的台灣歌手都沒有你帥呢!”
說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雲歸遠搖搖頭說道:
“要說起來,我更喜歡穿中山裝的中國搖滾樂之父崔健,站在台上唱《一無所有》的樣子多帥呀!”
陸望晴再次打量了一眼雲歸遠身上的衣服,忍不住稱讚道:
“別說,你這身衣服做工還真是挺好的,雖然是中山裝的樣式,但是卻不死板,多了幾分休閑裝的感覺,在哪兒買的呢?”
雲歸遠笑著回答道:
“這衣服在市場上還真買不到,是定做的,你猜猜是誰做的?”
陸望晴失笑道:
“哈哈……你這麼成熟的人,也喜歡玩你猜猜的遊戲啊!再說,雲溪村我也沒認識幾個人,哪能猜得到這個呢!”
雲歸遠得意地說道:
“你別說,還真就是一個你認識的人,不過,你大概很難會想到會是他而已。”
陸望晴喃喃的說道:
“我認識,卻想不到的人?我總共也就認識了七個雲溪村的人,既然是定做的,你自己可以排除,剩下的,黃毛,小凡,小楓應該都不可能,春草大概也不會去學做衣服,那就隻剩下春花和林校長,我覺得,最有可能的就是春花了,她是一個心靈手巧的人!”
說到這兒,就轉頭看向雲歸遠問道:
“是春花嗎?是不是她沒有去縣城擺粉攤之前,在家裏學過裁縫呀?”
雲歸遠搖搖頭,笑著回答道:
“我就說你猜不到嘛,其實林校長是我們雲溪村最有名的裁縫!”
陸望晴驚訝道:
“啊?是他!還真是想不到,他還有這手藝,真是人不可貌相呢!”
雲歸遠感歎道:
“要不是有這手藝,你以為他能憑著當老師的工資就能養家糊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