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遲峰1
林驚鴻白了我一眼，怒我不爭地道：“你能不能爭氣點，有點出息。你還真打算住在這裏一輩子嗎？”
“是啊，豬住豬窩，很正常嘛。”我無聊地折著桌上的白紙。
他長歎口氣道：“唉……真是拿你沒轍……”
“好餓啊……”我可憐兮兮地望著林驚鴻。
他瞪了我一眼，無奈地道：“走吧，吃飯去。”
穿過窄狹的小巷，來往的人都會多看林驚鴻幾眼，而我卻微笑著接受這附帶的注目。
吃飯的時候，他見我隻顧著低頭吃飯，他夾住我要夾的菜，憤憤地道：“……我說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等你嗎？”
我放下筷子，端莊地坐好，很鄭重地問道：“哦……為什麼啊？”
他盯著我的眼睛，忽地又斂眉道：“算了，沒心情說了。”
“那我可以開吃了吧？”我繼續在美食中奮鬥著。
“其實，我是有事……想請你幫忙的……”他聲音很低，似乎猶豫了很久。
我眨了眨眼睛，他什麼事情有求於我？千萬不要又是……結婚。
我猶豫了一下：“……嗯，隻要是我能辦得到的，我會……盡力的……”
“其實……我之前向你求婚……”
“求婚”兩個字剛出來，我口中的食物便飛向他的俊臉。
我邊咳嗽著邊道歉：“咳咳……不好意思……”
林驚鴻咬著牙擦著臉，憤恨地道：“就那麼可笑，那麼難以接受嗎？”
我終於鎮定下來，抱歉地笑道：“不，不，你一點也不可笑。是我高攀不起。我很感謝你這些天的照顧。但是……我決定……離開這裏了……”
林驚鴻猛地抬頭，怔怔地望著我：“……為什麼突然要離開這裏？”
“嗬嗬……沒有突然啊，一直都想回家看看。前段時間，我的狀態，你也知道……嗬嗬……怕父母見了難過。養了這些日子，還有點人樣子。剛好，我媽媽打電話說，姐姐家又要添寶寶了，我也該回家看看了……”說完話，我低下眉頭，又加了一句，“……可能以後再也不會見麵了……”
林驚鴻沉默了好一陣，才道：“……那好吧，希望你不要因為他……而氣餒，就算你不考慮我，也考慮一下別人。讓自己幸福，這樣我……”
他的眼神帶著躲閃，似乎在隱忍著什麼。
“謝謝你的叮囑，我會的。就像你說的，愛情也會生病的，隻不過我的病比較大一點，傷筋動骨了，還不至於要命。”雖然如此說著，可眼淚卻還是難以控製地溢滿眼角。
林驚鴻想要伸手幫我拭淚，我忙拿起紙巾擦了擦眼角，笑道：“你也一樣啊。我不知道你經曆了怎樣的愛情，不過我希望你也一樣幸福。”
林驚鴻扯了一個無比勉強的笑容道：“但願。好吧，不是餓了，吃飯吧。什麼時候走，我去送你。”
飯後，林驚鴻借了一輛自行車，非要載我去江邊吹夜風。
我本不想去，但想想以後也許再也見不到了。再說我和他本就沒什麼，有什麼怕的呢。
坐在林驚鴻的自行車上後座上，卻滿腦子是我和向華的種種。也許我醉了，居然伸手抱住林驚鴻的腰，頭靠在他的後背上，眼淚一滴一滴打濕他的衣衫。
“你還愛著他？”林驚鴻停下車子，想要轉身回頭，我執拗地不讓他回頭。
“是的……怎麼能不愛呢？你說，你說我怎麼能不愛他呢？”我緊緊攬住林驚鴻的腰，眼淚滂沱，大聲控訴著，“為什麼？為什麼？他就那麼輕易的拋棄了我，為什麼，為什麼？”
林驚鴻身軀一僵，反手摸著我的頭發，淡聲道：“對不起……於純……”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你又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呢？”我抱著他的腰身，卻並沒有把他當作向華。他和向華終究是兩個人，身上的味道不同。
在我的記憶裏，向華溫若陽光，如今卻如同江邊的風帶著點鹹腥味。而林驚鴻初聞時隻覺得味淡而雅，慢慢你會覺得他如月色裏的玫瑰散發著朦朧的迷人香氣，但是我知道他不是我所能沾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