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些東西是可遇不可求的,就在林雨想要再多看兩眼時,眼前那張臉又木然地望向天空,瞅著那熱辣辣的大太陽半晌,就在林雨擔心他會不會因此眼睛暴盲時,他的眼睛卻準確地鎖住她,“渴了,去吃冰吧。”
“哎?”林雨頭上刮過一陣陰風,炎熱的夏季突然襲來一陣涼意,可某人卻毫無所覺,沒把自己當外人的一把拉過她的手,朝著馬路對麵的那間冷飲店走去。
林雨突然被那隻冰涼透骨的手抓住,一時間竟然愣住,順著他的腳步跟了上去,那股涼涼的感覺讓她的心緩緩地靜下來,原來想要爆發的怒火也隨之消散,等她再醒來時,她和他已經坐在冷飲店裏,吹著冷氣,而他麵前已擺了兩個聖代,一個巧克力,一個草莓,而她的麵前居然隻放了一杯冰水。
“哎,你有帶錢嗎?”盯著那兩個超大號聖代,至少得把紅票票花去一半以上。
“我沒發工資!”左藍悠水靜靜地吃著眼前的聖代,那兩團顏色鮮豔可愛的甜品大概比林雨更加有魅力吧。
林雨看著他那副理所當然吃定她的模樣,氣又不打一處來,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左藍悠水,你不要太過分,我不是你媽,沒義務供你吃喝!”
一吼下來,冷飲店裏三三兩兩的客人都朝著他們投來了目光,而對麵那個家夥卻向她投來極其無辜的眼神,淡然的眼睛中竟然就那麼奇跡般的湧出一股可憐巴巴的神情,“老婆,對不起,等我病好了,一定會賺好多的錢,讓你做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女人。”
“……”林雨頓時淩亂了,老婆……老婆……
這家夥到底在說什麼?什麼老婆?什麼病好了?什麼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他他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事實不容林雨再多想,因為冷飲店裏那些女人們的眼神讓她的壓力瞬間倍增,那麼一下,她就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來,氣焰一下子消了不少,偷偷瞅了一眼那些女人,縮著脖子坐下來,悄聲對對麵那個吃得安靜又滿足的左藍悠水壓低聲音說道:“你是故意的!”
“嗯!”左藍悠水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居然很坦然地點點頭,這一下子又挑起了林雨的火氣,她蹭地一下站了起來,看到那些人又看向她,她也不理,直接轉身就走。
剛走出幾步,又聽到左藍悠水那輕如浮雲的聲音:“老婆,我身上沒有錢!”
“鬼才管你!”林雨這一次連頭都沒有回,這家夥太可惡了,所有覬覦她錢包裏的錢的家夥都該死。
林雨繼續往外走,她以為會有人聽了他的話而上來攔她,可是她沒想到的是,身後傳來的是這樣的聲音——
“沒關係,我請你,你還想吃什麼,盡管點。”
“是啊是啊,你想吃什麼,我們請你,對了,那個老女人真的是你老婆嗎?你們看起來更像母子啊!”
“……”十字路在林雨的額頭跳躍,手緊緊握成拳,一隻腳已人在門外,可是卻怎麼也邁不出去,僵持了半晌,她突然收回邁出門外的那隻腳,狠狠一跺,轉身衝著已經被眾女包圍的左藍悠水走過去。
林雨上前,一把推開擋在身前的女人,看到左藍悠水居然還是旁若無人般的吃著他跟著那兩份聖代。
“左藍悠水,你給我起來!”
聽到他的聲音左藍悠水很給麵子地抬起了頭,好像根本不知道她剛才差點走了似的,淡然的臉上居然露出一抹淺淺的微笑,淨如清泉,“老婆,這裏的聖代很好吃,我們帶回去一份給我們的兒子斯斯吧。”
“呃……哦……好……”林雨不知不覺沉浸在了那抹淺然純淨的笑容中,根本沒聽清楚他說什麼,隻是怔怔地點點頭,對於周圍那一片唏噓聲也是恍若未聞,任由左藍悠水旁若無人地拉起她的手,朝著收銀台走去,然後聽話地掏出錢包,提著另一份聖代在,眾女怨婦般的眼神包圍中離去。
直到推開門,外麵一湧熱浪湧來,她才猛然清醒,隻可惜為時已晚,財已破——所謂色字頭上一把刀,果然是至理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