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真兒終歸師自藍魔,耳濡目染,見多識廣,又慧根極深,且配之以上古神器藍心波碗調製藥物,雖沒有徹底消除病症,但還是緩解了些許症狀,斷沒有病情加深的跡象。
這天清晨,天剛放亮,真兒煎好草藥,扶石神順著床心半躺在石床上,喂石神喝下溫熱的湯藥,又用靈力為石神驅毒。
可惜石神的形態沒再有絲毫好轉,真兒輸送靈力持續的時間比以往長了許久。
真兒象往常一樣,運功又自行修煉一番。然後,坐在玉兒習慣坐的地方,像玉兒一樣,默默地看著石神。
到了晌午,似乎有些疲憊,真兒打了個旽,將頭磕在石床邊沿上,感覺有些異樣?
用手仔細摸了又摸,低頭仔細地看了又看。鑲嵌在石床邊沿密密麻麻的,好像是一些了了草草不規則的字符?
真兒運用靈力,將字符投射到白牆上,原來是玉兒用靈力將文字影印在石床邊沿上。
真兒收回靈力,暗自思量,這些字符想必是玉兒在苦守無聊之時,即興寫就的一些家常話語,不便竊窺。
但又想,最近半年,玉兒沒有通過隱宗傳來一句話,不知道玉兒的情況如何,是否遇到了危險,或是遭遇了不測?
也許,當日,玉兒把與本門,或與石神有關事情,有意留在此處,以防萬一。如果今天自己粗心錯過了,放過了,給白石門或白石神,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後果,將來如何麵對玉兒?
事不遲宜,真兒再次使用靈力將文字,投影在白石牆壁上,一字一字研讀出來,一字一字如鑽心窩。仿佛如玉,就站在身傍,自言自語:
“寂寞深閨,寸愁千縷。‘與君永決絕,永世不相見’,非自本意。石頭鎮遇,玉心早寄。天宮大會,樂山樂水。上皇點譜,心身相隨。寸草春暉,終難兩全。厝火積薪,危機重重。唯願君真,不涉險境……君色異變,孤身求解……
真,‘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渺萬裏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橫汾路,寂寞當年簫鼓。荒煙依舊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風雨。天也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千秋萬古,為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丘處’。
真,成功成仁,玉殞不惜。奈河橋邊,春去秋來。連天碧水,歸來路斷……
真,永生所愛,玉,永世不悔。”
真兒懂了,白袍上最後一句“有幸覓得唯一真愛,兩永之言非自本意”,始終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原來在這裏接上了:兩永之言的真正含意並非“與君永決絕,永世不相見”,而是“真,永生所愛,玉,永世不悔”。
這段文字,如玉表達了對黃真的一灣深情;表達了不貪權貴,樂於山水,不拘形式,心身合一的高潔情懷和堅貞如一的純美情愛;表達了報父恩和守真愛之間,不能兩全其美的艱難選擇和毅然生死與共的堅定決心;表達了對白石門生死存亡的深深關切和對天下交爭生靈塗炭的深深憂慮。最後,鼓勵真兒愛惜己身,切勿以玉兒為念。
黃真見字如玉,眼睛濕潤,既知本意,玉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