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 黑白(1 / 2)

五十七黑白

帝皇道:“黃愛卿有事奏來。”

經籍坊坊主黃靖青奏道:“啟奏君上,經籍坊有人秘密潛入,不僅偷窺經冊,而且將‘三魂七竅’的記載從木劄上抹去。請君上追查其違抗天規之罪,以以儆效尤。臣看守不嚴,致經冊受損,請君上治罪。”黃靖青當場出示版牘,要求嚴懲歹徒。

誰會潛入經籍坊偷窺“三魂七竅”?很多人都將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天宮督帥黃真的空位……

帝皇高高地望見,詭秘地一笑,難以掩飾內心得意的激動。他沒有想到黃真那麼容易就束手就擒,既沒有反抗,也沒有辯駁,就坐實成為千夫所指。帝皇原以為,相對於他的父親紫春秋,黃真更難對付,更難製服,更難消滅。如今看來,是自己高估了他,把他樹為對手,最為恐怖的對手,遠遠排在二叔亞皇、藍礁島島主藍魔和紫丹穀穀主紫春秋之上,但實際上原來他黃真根本不堪一擊,根本不配稱為對手!隻可惜因為他,害得自己舍失了親情,舍失了摯愛,辜負了霞仙,辜負了藍姤,利用了媓妹,利用了霜兒……也罷,不管值與不值,無論如何,反正不可將天尊之位,拱手相送。

帝皇不理解,為什麼皇父竟然如此看重黃真小兒?難道僅僅因為他太像……的原故,或者因為黃真從未展現企圖和野心,還是因為要彌補虧欠上皇妃和裳媓的過失?可是,黃真原本隻是東皇之子,憑東皇的影響力和名望,即使再算上藍礁島淵源,黃真小兒小小年紀,沒有一絲一毫軍功,沒有經受任何考驗,沒有經曆大風大浪,他憑什麼就被皇父收為嫡孫,授金龍寶劍,督天下兵馬?皇父還將他陪侍身旁,教他天下大道,為君之要,更為讓帝皇懊惱的是皇父竟然故意以一局對弈就將黑白之功暗自傳授於他,要不是紫穆霜將棋局全數稟報,豈不是太便利了黃真小兒?自己何曾能夠得到過皇父的悉心教導和如此禮遇,難道本皇真的是“豎子不可教”嗎?

帝皇不理解,為什麼如玉竟然如此深愛黃真小兒?她明明知道自己對她的感情,卻無動於衷,置若罔聞。他倆隻不過一麵之緣,白如玉就把白石門的未來和自己的歸宿交給了黃真!帝皇不明白,在白如玉眼裏,論出身地位,論風流倜儻,論運籌帷幄,自己哪一樣比不上黃真?帝皇心裏也有一絲的慶幸,如今的白如玉,名義上被收為本皇的側妃,而且自己牽著她,擺布她,巧設了石神中毒、“三魂”之症,黃真小兒糊裏糊塗成為冤大頭,還蒙在鼓裏。隻是沒有想到,黃真心頭之血竟然能解了白石神之毒,要不然,白如玉現在還休想離開白石門。也沒有想到,春秋子主動要求以犧牲己身換“三魂”解法,要不然,白如玉休想脫離魂魄癲狂苦海。這今應了老話說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有其父必有其子,這父子倆還是真是一對天生的情種孽障。隻是犧牲了自己的皇妹和心愛的如玉,她倆不覺都心甘情願成為自己棋局的關鍵棋子,成為對付敵手的神兵利器卻不自知。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否則,自己精心設計的“以其父的法子對付其”豈能如此奏效,大獲成功?!

這樣輕易得到了天宮大位,完全沒有自己當初設想的殘酷激烈和驚心動魄,天宮督帥黃真被捉拿關押天牢的消息早已不脛而走。帝皇想趁熱打鐵,將黃真定罪伏法,就像他的父親一樣,徹底地被自己釘到恥辱柱上,永遠也不可能翻身。帝皇要永遠消滅自己的競爭對手,不能留下任何餘地,否則,哪怕一點點、一絲絲的鬆懈,愚蠢的同情和憐憫,懦夫的手軟和喘息,換來的就可能是夢想毀滅和滅頂之災……

帝皇揮揮手,示意黃靖青歸坐。

就在此時,裳媓衝進了天宮。她推開哨衛的阻攔,大聲地說道:“帝皇,你這是要滅絕你媓妹呀!自己的兄長,近在咫尺,卻如此陌生,裳媓眼中謙和、溫順、體貼、善良的子修,如今卻變得暴戾、凶狠、歹毒、陰險!裳媓不明白,夫離子散,骨肉分離,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相敬相愛的親哥哥!兄妹相殘到底為哪般?裳媓什麼都不爭,什麼都不要,隻想守著自己的家,自己的親人,這個要求也算過分嗎?難道生在天宮之家,是自己的罪過嗎?就注定要六親不認,自我毀滅嗎?子修,告訴媓兒,這不是真的,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主公還好好的,對不對?寒兒還好好的,對不對?兄長,媓兒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麼,你放過主公,放過寒兒,好嗎?媓兒一定勸說主公和寒兒,此生一心清閑靜修,足不踏出紫丹穀一步。兄長,媓兒情願一世祭掃靈壇,為主公和寒兒贖罪,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