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道士給高依氏下完金井,收拾好法器,已過淩晨醜時,按照師父玄機子傳下來的規矩,做法祀何時登門,法祀完成後便何時出門,機道士來時是傍晚時分,必須等到傍晚時分才能離開,於是就在李賢龍家歇息下了,趁著白天沒有事情,專程來到根老頭家拜訪。
午飯過後,一路輕裝步行,機道士來到根老頭家,便看見根老頭家在院子裏砍材,院子麵積倒是不小,隻見院子東頭下種了些花花草草,還開墾了一小塊用做蔬菜瓜果,西頭種植了幾顆桃樹、李子樹,樹下擺放一個圓形石桌凳,沒有古色古香的濃鬱,增添的僅是質樸的生活氣息,尋常農家人普普通通的擺設。
“虛機見過師兄,師兄可還在忙著呢?”機道士忙走前幾步,拱手作揖。
根老頭回過頭來,看見師弟機道士來了,楞住了,說實話,根老頭心底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欣慰,幾十年了都沒有再沒有人叫過師兄了,一下子還沒有晃過神來。
“哦,你怎麼來了”根老頭強裝著鎮定,麵無表情語氣平淡的答了一聲。
“師兄,一別幾十年,師弟有些想您了,這不,特地帶了一壺您最喜歡的女兒紅來探望您”機道士雖說也過了花甲的年紀,但畢竟是經常經曆人情世故的人,對於這個一起生活差不多二十年的師兄來說,感情還是頗深,說著把酒提到根老頭跟前,一下子嬉皮笑臉起來。
“無事不登三寶殿,進屋裏坐吧“”根來頭看到師弟的到來,還提了自己最喜歡的酒,心底倒也暢快起來,拍了拍手,放下手頭的活領機道士進了家門。
兩人來到八仙桌前,機道士看見正堂屋神壇位置右邊還立了一塊師父的位置,不由得心裏喚起了淚花,整理了衣冠對著師父的牌位行了師門禮。
禮罷,兩人端起茶就尷尬的寒暄起來,畢竟幾十年不見,漸漸地兩人都感覺陌生起來,正在此時,機道士就問起了高依氏,根老頭就把高依氏的死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有此事,師兄可否帶我去看看那九龍斂紋陣?”機道士聽完根老頭的陳述,對第一次聽到九龍斂紋陣這個陣法起了興趣。
“你知道九龍斂紋陣?”根老頭疑惑的問道
“這個,師弟不才,這些年到研究了不少陣法,看了不少書籍,還不曾聽聞,到是可以瞧上一瞧”機道士雖這些年以給人做法祀謀生,但也沒有忘記師父發揚南茅的囑托,空閑時間便尋訪道友,專研古籍,如今在師兄麵前,趕緊謙虛起來。
兩人來到發現九龍斂紋陣的地方,機道士看了看周圍的山體、水流的走勢,又在九龍斂紋陣的石柱前足足盯了半袋煙功夫,摸著花白的胡須,嘴裏不停地嘀咕著。
“師兄,我看這個九龍斂紋陣不簡單,這個陣有點問題,但是又一下子說不出所以然,今天天色也不早了,過些日子,我專程再來一趟”說罷,機道士和根老頭作揖寒暄幾句便離開了。
時間過去了半月,午飯過後,砰砰砰三聲銅鑼聲敲響了整個雁門村,今天是月初,按定好的規矩,是每月起窯的日子,根老頭做為雁門村燒窯的發起人,又是燒窯的大師傅,今天晚上必須趕到窯廠去守窯。
窯廠,這個建於五十年代的燒窯廠,是聚集雁門村、燕山村、賀家村三村人力、物立、財力才修好的一個燒窯廠,每月月初開始燒製瓷碗、缽、罐、瓶等,方圓五十公裏都知道,十天左右出窯,燕山村負責上窯,賀家村負責中窯,下窯是最關鍵的窯,由雁門村管理,成品則由各自村勞動力挑出去變賣,在這個年代,雖然不掙錢,但也是三個村唯一的謀生工具,一直持續了三十多年,就為這事,根老頭還是挺上心的,就是在特殊年代特殊時期,什麼都可以打倒,這個燒窯廠沒人敢提,提了就會引起公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