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如此回答,那女子似乎有些生氣,聽得裏麵跺腳聲,和微帶嗔意的話語:“你這人,怎地如此迂腐?虛名假譽果真如此重要麼?更何況,真要是傳說出去,也是我受牽連,和你有什麼關係?”
虛名假譽?這女子,當真是不懂事,也不知她父母是怎麼管教的。“你這位小姐,怎麼如此不曉事理?人要臉,樹要皮。人活於世,所求的無非是‘名聲’二字也。尤其是女孩子家家的,若是不遵世禮,不守清名,豈不是自甘墮落?豈不是要父母長輩蒙羞?”
不懂事,一看就知道家教不好。想想我家月娥,知書達理,嚴守清名禮防,那才是我的好妻子啊。一想,心裏似乎有些火熱,便連風雨也不覺得寒了。努力了幾次,終於站起身來走了幾圈。好,手腳漸漸的恢複一些知覺了。
那女子似乎被我說的羞愧無言了,一直到風雨停息都沒有再說話。山上也真是奇怪,這雨來的快,去的也快。就這麼一盞茶的功夫,雨歇了,風停了,天上的星星也又都冒出來了。
“外麵的書生,我餓了,你有沒吃的?”正當我快要睡著時,廟裏的女子又開口說話了。想想,她不管是逃家還是逃難,都淪落到進寺廟躲藏的份上了,肯定也是辛苦了許久。“有,不過剛才被我扔到附近了,小姐等一下,我去看看還能不能找來。”
走了沒幾步就找到了。印象裏我似乎扔的還要遠一些啊?莫非是被風吹來的?管它,吹我跟前更好。也不知裏麵的酒食被雨水淋了,還能食用否。
“哈哈,小姐,幸好我上山時我家娘子將飯菜用鐵盒裝了,還都沒有被雨水淋濕。我將飯菜給您放到門口了,您自個兒取些食用。飯菜已涼,小姐若是饑餓的不是很厲害,就少用一些,等天亮下山後找家飯鋪再食些熱乎的。”
將酒留下,其餘的飯菜都放進廟門裏。沒一會,我酒壺裏的酒剛喝幾口,剛遞進去的那個藍子又遞了出來,飯盒裏麵已經空了。“菜真難吃。要不是我餓壞了,肯定一點都吃不下去。書生,天亮後你找個地方請我吃些好吃的飯菜吧?”三個人的份量,這位小姐這麼快就吃的一幹二淨,還嫌難吃?而且聽口氣,似乎都沒有吃飽。可憐,也不知道已經餓了多久。
答應了。不管怎麼樣,我都是附近有名的柳秀才,不能傳將出去,說我連頓飯都管不飽人家姑娘。
“書生,我叫靈芝,你呢?”
靈芝?你怎麼不叫人參?不過,這個女子似乎真的是一點禮教都不懂。“小姐,女孩子家的閨名最好不要輕易告訴外人,特別是陌生的男子。”
“好啦,酸書生,我知道了,以後不跟別人說就是了。快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靈芝很不耐煩問道。
“我叫月水,柳月水。”
叫靈芝的女子問道:“你三更半夜的到山上來做什麼?”
“我前幾天撞邪,有個道人說我必須要在三更天的時候到這山上來,等一個人幫我破掉災厄。結果路不好走,我來得晚了些,沒碰到道人給我說的高人。”說著這裏我心中一動,這荒僻的地方,又三更半夜的,這名女子出現在這裏,莫非是道人要我找的高人?
“是這樣呀!”靈芝咯咯笑起來:“你這人傻乎乎的,是不是被道士給騙了?誰會半夜三更地跑到這座山上來,又恰好被你碰到?”
呃,似乎真是這樣?可是我心中好奇不減,懷了那麼一點兒希望,希望她就是道人說的能解救我的人,因此詢問道:“那姑娘你怎麼會在這裏?”
“天都黑了,外麵又是風又是雨的,我不在這裏麵去哪裏?”
呃,似乎有道理。感情也是個逃難的落魄人。我心登時又揪起來了,高人沒見著,難不成我真的要回去禁足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