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哀莫大於心死
早上，丁小乖剛走進刑偵科的辦公室。
“隊長，隊長……”胖胖氣喘籲籲跑上前。
“說！”丁小乖皺眉問。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胖胖一激動，渾身的肉直打顫。
“其他四個人呢？”丁小乖掃了一眼空空的辦公室。
“都去審訊室了，左，左司辰，來，來自首了！”胖胖好不容易才說完一句話。
丁小乖的心“咯噔”一下。
她轉身朝審訊室飛奔過去。
審訊室外麵，長長和一千盯著外麵的監控視頻。
“隊長！”看見丁小乖，長長和一千同時叫道。
丁小乖瞄了一眼屏幕。
袖袖和一千二並排坐著，在他們對麵，左司辰一臉慵懶地斜靠在椅子上麵，左腿搭著右腿。
袖袖和一千二不時地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他們兩個看起來一臉的緊張。
“怎麼回事？”丁小乖沉聲問。
“隊長，一大早，他就來自首了，可是已經問了半天了，他一個字也不說，你說，他是不是在逗我們玩呢？”一千詳細分析道。
裏麵左司辰的視線突然冷冷地掃向玻璃窗方向。
丁小乖一個哆嗦，她唰一下蹲了下去。
“隊長，這個玻璃是特製的，裏麵的人是看不見外麵的。”長長輕聲說道。
“我知道！我鞋帶鬆了！”丁小乖把自己的鞋帶硬是解開，然後重新再係一遍。
審訊室的門開了。
袖袖從裏麵快步走出來。
“隊長，還是您去審吧，他一句話也不說！”袖袖臉憋得通紅。
“嗯，好！”丁小乖磨磨蹭蹭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她清了清嗓子，拉開審訊室的門，走了進去。
“隊長，您來了！”坐在裏麵的戶籍警一千二，急忙起身，給丁小乖拉開椅子。
丁小乖微微點頭，她一臉嚴肅地坐了下去。
一千二也緊跟著坐了下去。
左司辰的視線直直地落在丁小乖的身上，黑不見底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流光。
審訊室裏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左司辰盯著丁小乖看，丁小乖則盯著自己的手指頭看，她突然發現自己指甲蓋上，竟然一個月牙也沒有！
一千二用力的朝丁小乖擠眼色，可是效果好像不顯著。
“隊長，開始啊。”一千二低聲嘟囔道。
“什麼？”丁小乖壓低聲音問。
“審啊。”一千二用手掩住自己的嘴，輕聲道。
“審什麼？”丁小乖腦子裏一片空白。
一千二不動聲色的將麵前的本子推到了丁小乖的麵前，上麵已經寫了一堆問題了。
“姓、姓名。”丁小乖覺得自己的喉嚨直發緊。
“左司辰。”坐在對麵的左司辰突然開口說話了。
“他說話了，他說話了！”一千二激動得用手直掐自己的大腿。
審訊室外麵站著的三個人，同時擊掌慶祝，他們已經取得了裏程牌的勝利。
“性別？”丁小乖看著本子問。
“你覺得呢？”左司辰抬眉，輕佻地問。
丁小乖的臉轟的一下紅了起來，這是哪個白癡寫的問題？
“左司辰！直接回答問題！”一千二突然用力一掌拍向麵前的桌子。
丁小乖的身體抖了一下，她扭頭怒視著一千二，他是想嚇死她嗎？
一千二眉頭擰成一條線，他一臉的痛苦，他沒想到，用手拍桌子，原來手會這麼疼，他的手快斷了。
他的眼淚慢慢聚集在眼眶裏，呼之欲出。
“男！”左司沉淡聲說道。
“年齡？”丁小乖邊問，邊做著筆錄。
“30！”左司辰回答道。
他都三十了？
丁小乖抬起眼簾，偷瞄了他一眼，他的臉還是很緊繃，和十年前一樣的。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撞。
丁小乖趕緊低下頭。
她飛快掃了一眼本子上，接下來的問題。
“婚姻狀況？”丁小乖繼續問。
“一個老婆，一個兒子，不過，他們都離家出走了。”左司辰蹙眉道。
丁小乖撇撇嘴，哼，說得好聽，一個老婆？一個兒子？
你戀人滿天飛，私生子就不得而知了！
“交代一下你犯罪的經過！”丁小乖直接跳過下麵若幹條弱智的問題，直奔主題而去。
“十五歲創立幫派，自後開始倒賣軍火……”左司辰詳細地說著自己的犯罪史。
丁小乖低頭飛快的記錄著。
“好了，過來簽個字，按個手印！”一千二沉聲道。
左司辰站起來，走上前，他拿起桌上的筆，飛快簽上自己的名字，然後在後麵按上手印。
審訊室的門開了，兩個身穿製服的刑警走過來，他們走上前，將手銬銬在了左司辰的手上，然後帶著他走出審訊室。
“他們帶他去哪裏？”丁小乖呆呆地問。
“先送去看守所，等過兩天上法庭，嗬嗬，這麼多罪狀，夠判他一千次的死刑了！”一千二一臉的得意。
“等一下！帶他回來重審！”丁小乖突然大叫起來。
她一把撕下本子上的記錄，將那張左司辰簽字畫押的紙，撕個粉碎。
所有人一下傻眼了。
兩個刑警很快將左司辰重新帶到了審訊室。
“左司辰，你想清楚了再說，販毒，販賣軍火，任何一項被定罪，都是死刑！”丁小乖一字一句提醒道。
“我剛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左司辰不耐地皺起眉。
“你腦袋被門擠了嗎？打開手銬，你先回去，好好反省一下！”丁小乖一拍桌子吼道。
一千二走上前，準備打開左司辰手上的手銬。
“不要麻煩了。”左司辰不肯配合一千二，打開他手上的手銬。
丁小乖蹭地一下站起來。
她一把拿過一千二手上的鑰匙。
走到左司辰麵前，用力抓住他的手。
左司辰輕鬆掙脫了丁小乖的手。
“你不想活了嗎？”丁小乖咬牙在左司辰耳邊低語道。
“老婆和兒子不回家，我活著也沒意思。”左司辰一臉哀傷地看著手上的婚戒。
“你別發瘋，快給我滾回去！”丁小乖低喊道。
“丁警官還沒嫁人吧？”左司辰看著丁小乖，光禿禿的十個手指頭，淡聲問。
“你要怎樣，才肯走？”丁小乖弱聲問。
“不想怎樣。”左司辰垂下眼簾，一臉哀莫大於心死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