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十年為限(1 / 2)

十年時間一晃而過。

木秋白已經長成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在這十年間,他漸漸淡忘了自己“林星宇”的本命,逐漸徹底接受了木秋白這個名字。

草廬前的湖泊,兩名少年持劍對立。

一少年一襲白衣如雪,在雪中隨風飄舞,更顯得身材修長,長發束在身後,俊秀的容貌溫潤如玉,讓許多女孩都自慚形穢,正是十年前與木秋白同時入宗的淨無痕,他比木秋白年長兩歲,如今已經是一個翩翩少年郎。

淨無痕手中長劍橫在眼前,少年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目光平靜的看著手中長劍,劍身凹凸不平,劍刃已經微卷。

“秋白,你的劍術又精進了,用不了多久,我或許已經不是你的對手了。”白衣少年歎道。

木秋白長發束在腦後,不如淨無痕那般一絲不苟,稍顯雜亂,臉龐清秀,劍眉星目,雖不及淨無痕的完美,但卻更顯得英氣,隻是眉宇間,似是常年籠罩著一團陰雲。他一襲黑衣,在這雪地中格外顯眼。

木秋白目光冷冽的看向手中殘缺的劍刃,冷冷道:“我不及你,是我敗了。”

“打平罷了,何談勝敗。”淨無痕將長劍收回鞘中,走向木秋白。

木秋白將手中長劍擲到淨無痕腳下,指著自己腹部破開的缺口,問道:“為何不刺?”

淨無痕輕笑道:“隻是切磋而已,又不是以命相搏。”

木秋白眼神寒冷如冰,道:“我已經以命相搏,你卻仍有餘地,這叫打平?”

淨無痕一時語塞,無奈地看著木秋白,從十年前認識那日起,木秋白就是這樣一個偏執的人,他的偏執近乎於極端,十年間,木秋白除了練劍,別無喜好,平日裏也不與人親近,即使如今與自己走的近些,但淨無痕知道,他隻是把自己當做試劍石,似乎從未將自己當做朋友。

木秋白轉身走向草廬,寒聲道:“與我而言,如果不能勝過對手,那無異於死亡,若有朝一日我能勝過你,你,必死。”

淨無痕立於雪地中有些不知所措,望著走進草廬的那個身影無可奈何,他相信木秋白說的絕對是實話。

十年間,木秋白的實力越來越強,門中與他對戰之人無不身負劍傷,多少次如果不是宗主長老及時幹預,或許早有門中弟子死在木秋白劍下。

木秋白越來越強,也越來越孤僻,他從來沒有朋友。

淨無痕記得,木秋白曾說過,不如他的人,沒資格站在他的身邊。

淨無痕苦笑,不如他的人沒資格做他的朋友,而比他強的人,在他眼中也隻能是對手,何來朋友可言?

雪地中,一個年約三十的美麗女子腳步輕盈,踏雪而至。

女子落到淨無痕身旁,展露笑顏,“咦,無痕這是怎麼了?怎麼一臉愁容慘淡的樣子?這要是讓宗中那些女弟子看到,非要心碎了不可。”

“嵐師父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淨無痕無奈道。

“莫不是比劍輸給我家小白了?”古嵐笑道。

淨無痕搖搖頭,“贏了。”

古嵐無奈,不解道:“頭一次聽說贏了還不高興的。”

淨無痕苦笑,衝著古嵐行了一禮,然後朝著峰下走去。

古嵐無奈地攤手,隨即衝著草廬走去。

“小白,我來嘍,多日不見有沒有想我呀?”

木秋白坐在火塘前頭也不抬,他甚至不用猜也知道是誰來了。

古嵐倚在門邊,看著一臉陰鬱的木秋白直搖頭,“嘖嘖嘖,真搞不明白,贏了的人不開心,輸了的人也不開心,這世道是怎麼了?”

木秋白將頭扭到一邊,一言不發。

古嵐走進草廬,徑直走到木秋白身後,一把將木秋白攬入懷中,親昵地在他頭上亂揉。

木秋白嚇了一跳,感受到腦後兩團柔軟,臉色霎時通紅,連忙掙脫古嵐的雙手逃到一旁。

“呦,我家小白這是怎麼了?怎麼還臉紅呢?”古嵐調笑道。

木秋白清咳兩聲,道:“嵐姑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請你以後注意分寸。”

古嵐像是剛剛反應過來一樣,盤坐在火塘前偏頭看著木秋白,若有所悟道:“恩,是啊,小白已經是個大人了,不像以前那麼親近嵐姑姑嘍。”

“不是這樣,我是說,唉,算了。”木秋白一陣無奈。

自從十年前李沐白將自己留在劍宗,並囑托古嵐照顧自己以後,古嵐幾乎每日必到草廬,將年幼的木秋白照顧的無微不至,讓木秋白再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溫暖,而她也成為了木秋白在劍宗唯一親近的人。

原本一開始年少的木秋白還有些抵觸,但是久而久之,在古嵐真心實意的關心照顧下,木秋白的內心逐漸認可了古嵐,巨變後的木秋白,更能感受到什麼是真情實感,什麼是虛情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