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約二十平，明亮，幹淨。品類繁多的美味早餐就是在這個小小的地方做出來的。
勞蓮芳累出了一身汗，拿著毛巾擦臉上的汗珠子，坐在矮凳上歇會。
喬心悅站在洗碗槽邊上，一邊哼著歌一邊左右搖擺身體。如此還能認真地刷碗，洗筷子勺子。
她動作嫻熟而輕快，分類擺放，有條不紊，看得出來是熟能生巧。
洗個碗能洗出唱rap表演的感覺。
玻璃門外，明琛看著她竟然用一根食指頂起盤子轉圈玩。
梁超提上一口氣，仿佛盤子下一秒就會被摔個粉碎。
然而並沒有，她玩夠了又接著刷洗。
“給我好好洗碗。從來幹什麼都三心二意的，學習也是這樣。還好大學總算勉強讀完了。”勞蓮芳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我下午要出去找工作了。”她說，“等我掙到錢……”
她以前想著等她掙到錢了，好好孝敬外婆，突然想到自己欠的巨債，一時無話可說。
“掙到錢幹嘛去，環遊世界啊？”勞蓮芳笑得眉眼彎彎，徐娘半老，風韻猶存。
一轉眼，外孫女都畢業了，時間過得真快。
“掙到錢了，給你買漂亮衣服。我外婆年輕又俏，我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到時候有帥老頭追你，叫街上那幫老太太嚼舌根羨慕嫉妒恨去！”她衝外婆擠眉弄眼。
“去去，少不正經的。再說了，你外婆哪天不是貌美如花，用得著你打扮嗎？給我好好找工作，別來啃老啊，我可沒錢留給你做嫁妝。”勞蓮芳說著又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她扭扭屁股，“我屁股這麼小，都是你從小老打給打扁了。男人都不喜歡屁股小的女人，我要嫁不出去，就回來啃老。氣死你，氣死你。”
勞蓮芳笑得花枝亂顫，抬起腳便去踢她的屁股，她輕快地一側身，躲開了。
門外，明琛挑挑眉，眉梢不知何時染上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梁超聽著婆孫倆的對話，早憋著一股笑，差點要破功。卻見明琛突然轉身踏上了旁邊的台階，要去二樓。
梁超急忙跟上，還以為二樓也是供客人吃早餐的地方，沒想到竟是住人的。
樓梯走完，是一個小小的客廳，左右兩邊各有一個房間，想必是那婆孫倆各自的房間。
客廳的對麵是一處露天陽台，明琛朝那裏大步流星走過去。
陽台放了她養的上千盆多肉。品目繁多，形狀各異，五彩繽紛，高低錯落。
未開一朵花卻呈現姹紫嫣紅的視覺盛宴，如同仙境般迷幻。
其中一大盆群生朱砂痣紅豔豔的，被放在顯眼的位置。
喬心悅應該很重視這一盆多肉，用的陶盆也是最貴的紫砂材質。
他的心頭驀地為之一震，十年前他曾送給一個女孩一棵朱砂痣多肉。
“喂，你們什麼人？在心悅家幹嘛呢？”隔壁陽台上有個男孩指著他們問，一著急就跳牆過來了。
陽台的圍牆半米高而已，是個人都能爬過來。
明琛眉頭輕蹙，兩家陽台緊挨著，也不設鐵絲圍欄擋住，喬心悅不怕半夜有人入屋騷擾嗎？
“你又是什麼人？”梁超發問。
“我是心悅的鄰居，林邁。”林邁年紀與明琛相仿，舉止談吐帶著學生氣，遠不及明琛少年老成。
“哦，青梅竹馬。”梁超打量他。
林邁陽光帥氣，但配喬心悅還有點夠不著。
林邁很滿意青梅竹馬這個說法，“是啊，我們一起長大的。你——是誰？你和心悅什麼關係？”
林邁看向明琛，感覺他一身矜貴氣派，非同一般，從未聽心悅提起過她認識這等人物。
“我是她生命中的男主角，你說是什麼關係？”明琛戲謔一笑，不喜林邁充滿挑釁的語氣。
梁超抬起一根小指挖了挖耳朵，沒、沒聽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