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見她。
沈宛來影視城客串一個劇組,拍完今天的戲,在樓上休息。
助理陳熙說郝軍來了,在樓下等她。她不願搭理郝軍,寧願晾著他,便在樓上睡了兩個小時。醒來聽說他沒走,她隻好脫掉睡袍,穿上正裝下樓來。
郝軍直勾勾地盯著她走近來。
她被他盯得很不舒服,“你找我有事?你不是在忙著新公司的業務?”
“新公司再重要,也沒有你重要。”他對她招手,“小宛,來我這。”
沈宛哼了一聲,偏要在離他最遠的沙發一角落座。
“郝軍,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放過我?”她在他傾身過來時,雙手抵住他的肩。
他急促的呼吸打在她的臉上,懶得回答她的問題。
他早已習慣她的反抗。哪天她像死魚一樣,他反而會覺得索然無味。
一番過後。
她緊緊咬著唇,又問他:“郝軍,我們要這樣糾纏到老嗎?”
他笑起來,“這不挺好嗎?執子之手,白頭偕老了。”
她也笑起來,比哭還苦澀。“是不是隻有我死了,這一切才會結束?”
聞言,他一個陰狠的眼色丟給她,“你休想死。我不準你死。”
他發現沈宛在見過杜成之後,精神狀態比以前更差了。
他給她的人生劃定了一個大圈子,她逃不脫這個圈子。隻要她在他允許的安全範圍內老老實實地生活,他不會傷害她。
習慣於他對她自由的禁錮,所以她有時像木偶一樣任他擺布,偶爾也會極力抗衡他。對抗失敗,她就又乖乖地在他的掌控之中生活下去。
但見過杜成以後,她身上多了一份頹然。
他害怕看到她臉上那種絕望的神情。
那意味著,他的掌控可能再也沒有實施的對象。
她重新穿好衣物,去衛生間洗澡。
把身上他留下的味道一遍遍地衝刷幹淨。
她的潔癖由此而來。
一個小時後,她出來時,陳熙說他走了。
“宛姐,你臉色特別不好。”陳熙擔心地說。
“我餓了,叫錦繡那邊送菜過來。”她叮囑。
錦繡雲閣是她名下的飯店,是郝軍當年為她開的。
飯店的名字也是是郝軍取的。郝軍說這個名字配得上她的清雅如水。
錦繡雲閣僅在雲城有一家,別處沒有。她的老家在雲城。不過,後來她去櫻花市遇到了杜成,從此就留在櫻花市生活了。偶爾回雲城辦點事。
錦繡雲閣她有雇專業的店長在經營,把團隊經營好,飯店的生意也越做越好。
最初的客戶是郝軍介紹來的,再後來她圈內朋友也來捧場。名聲漸漸起來了,她靠著這個飯店掙了很多錢。拿著錢去開自己的工作室,當起製片人。
她自認對郝軍更多的是恨。但兩人的命運早就交錯在一起,剪不斷理還亂。
她最近失眠得厲害,已經到要靠吃藥才能維持短暫的睡眠。
今天下午她睡了兩個小時,是保持清醒狀態將近四十八個小時之後的補眠。
她回到臥室,坐在梳妝台細細地瞧自己的臉色。
陳熙說她的臉色不好。她看了看,的確不好。
蒼白如紙。再那樣失眠下去,哪天撐不住就該精神崩潰了。
不,她的精神早就崩潰了吧。
硬生生撐到現在,直到那天與杜成相見。
她心中那份希冀,被他的冷落澆滅了。
“阿成,我再也走不回你的人生了……”
鏡子裏,美人的淚悄然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