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街上走著,腦海裏一會兒是墨玉冷嘲的輕笑,一會兒是父親一夜白頭為了這個家操碎了心。
腦子都要裂成八瓣兒了……
這時,他麵前卻迎麵擋了一個人。
他向左繞,那人又擋,他向右繞,那人又是一擋……
“你腦袋好像是有內個大病。”
劉蕭陰氣沉沉,拳頭隱隱作硬,狠狠看著麵前的人。
“這位公子,可否聽老朽一言?”
隻見這人鶴發童顏,須發長長,聲音卻蒼老無比,似是七八十歲了,可麵上卻無一絲皺紋。
他左手裏拿著個幃幡,上麵用丹砂毛筆草書寫著“治世度人”四個大字,右手端著個青瓷瓶。
若長期從事盜墓行當的人細細聞來,便能聞到這青瓷瓶散發著一股經久不散的骨灰味。
而且瓶內還有持續不斷地哭泣與哀嚎。
道士鼻子微動,似乎是在他身上嗅著什麼。
“神棍,滾開。”
劉蕭連裝一裝都不願了,他煩躁得心如烈火烹油般,抬腿便大步流星地走開。
那道士長籲一口氣,搖頭道:“唉,許是命中有這劫難吧,可惜了,家破人亡斷子絕孫啊……”
劉蕭的腳步猛地就頓了下來。
他聯想到自己最近的經曆,不敢馬虎,趕緊目露驚駭地回到道士麵前:“大師,你說我會家破人亡斷子絕孫?”
“沒錯。”
道士篤定地說。
“大師,此話怎講?”
“老朽可否問問公子最近可是與什麼人頻繁密切地接觸過嗎?”
劉蕭突然想到以前墨玉說的“如果你知道我是誰,也許就不會……”
“……我上個月在夜市遇見一位姑娘,名叫墨玉,自我遇到她,我生活中的倒黴事就接踵而至……”
“公子,你身上有股凝重的妖氣,恐怕是遇上大妖了,許是那個叫墨玉的大妖將濘氣度給了你,才導致公子這般,所謂恩怨不斷,必有災殃啊……”
“求大師救我!我必有重謝!下輩子必定當牛做馬結草銜環地報答您的救命之恩!”
劉蕭聽了差不點當場在街上給他跪下。
“此乃天機……罷了罷了,我便替你將那大妖收服。”
“多謝大師!大師菩薩心腸!”
劉蕭激動地抓住道士的衣袖,像溺水之人在緊抓一棵救命稻草。
道士眼底閃過貪婪,頗為持重地道貌岸然地點點頭,一副大義凜然“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樣子。
但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他心裏在狂笑。
又得手了。
他本身也是男人,最了解男人的想法。
男人可以寵愛一個女人,但隻要這個女人威脅到自己,哪怕一絲,他就會對她極其殘忍。
殺雞取卵、兔死狗烹,無所不用其極。
道士得意洋洋地想著之前說服禮部侍郎將他的孔雀精妻子交付給他的事。
他將那隻孔雀精的肉作了料底泡了酒喝,而那些五彩繽紛的羽毛被他祭了法器。
這次,隻要再祭了這隻精怪給他的陰陽乾坤瓶,他的法器威力就可以再上一層樓了!
他撚著胡須,笑意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