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沒辦法,下著雨也往前衝吧。”我對李小飛說。
“那好吧。”李小飛說。
在雨中,我們跑到附近的站台那裏。等公交車,希望人不要太多,裝電腦的紙盒估計也報廢了吧。禍不單行就是用來形容我的慘狀的吧。
站牌下麵麻木的行人,看不清楚表情,不知道他們手中的手機在說些什麼重要的或者不太重要的事情。
天空比我的心情還要糟糕,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的雨,一片朦朧看不清楚的世界。隔著雨,我似乎看見了黃色的牡丹花,寬大的葉子上麵盛開的花朵。迷人的顏色,很冷靜的鮮花,不安分的永遠隻有我們人類本身吧。
灰蒙蒙的一片,已經是十月份的天氣。這個時候透露出來一絲涼氣,讓人緩解了這個悶熱的城市的不適感。從軍訓時開始,很多東西就變得不太一樣了,偏偏我們自己又看不見變化。我們四個人嘻嘻哈哈地過著日子,打著遊戲,看著電視。別人走過路過還會掃一眼,“很沒勁的寢室。”其實他們的眼神還是羨慕的。
活得很開心才很重要,這一點忽然在這個街頭就對我不是那麼重要了。
我想我中毒了,我需要一些改變,急切和迫切地變得和以前不一樣。
廣闊的天空,下著蒼茫的雨水,冰冷的雨水打到脖子上,心都是冰冷的。“好冷啊。”我說。因為沒有想過會下雨,我們都沒有帶雨傘,況且我們就算帶著雨傘也無事於補。我們壓根就沒有第三隻手來撐傘,這個時代很嚴苛。
雨水刷過了路牌下麵的二十厘米的高台,等車的人站的站台。車停了下來,我跑到了車上,李小飛跟著就上來了。小飛騰出一隻手投了三塊錢,然後我們找個空位坐下來了。“這雨真突然。”小飛,渾身濕透透地說。他那T恤衫經曆了風雨的打擊,都粘在身上了,我們都很狼狽,不過本人當時是很無所謂的感覺。現在想一想,那真的是一個年紀裏麵才會存在的事實,放到現在的話,估計我早就打車回來了。可是像電腦城這樣的地方,黑車又很多,一開口就是六十。這還是便宜的,貴的一百。還不錯的消費水平,但是對於一個月生活費僅僅隻有五百的學生來說,還是很貴的。
很多人都不相信學生的生活費一個月就五百,他們寧可相信,一個大學生一個月吃飯就花三千塊錢。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吃飯哪能花得了那麼多錢,鬼都不信。所以有不少人在讀大學的時候就劃分了一個等級,開銷差不多的才在一起玩。很多人很盲目地追求這樣的一個體製,完全沒有想過自己其實也很沒錢。鋪張和浪費就是那個時候養成的,我不是那種硬撐的人,但是到了月末我還是有錢吃飯的,可是很多人就不知道他們能夠花什麼了。我對這樣的事情一向是唾棄的。
話題扯得有點遠,我們安靜地坐在公交車上,拿紙巾擦了臉上和頭發上的雨水。完全沒有作用,純粹隻是產生新的生活垃圾而已,還沒有地方扔。整個車上一點聲音都沒有,隻有我們呼吸的聲音。最後連呼吸都變得均勻起來了,回到一個絕對的安靜的空間裏麵。
公交車不快不慢地開到了我們學校,天空放晴了,眼前的樹木都變亮了。第一次感謝這個城市麵積這麼大,坐個公交的功夫天氣就好了很多,我很開朗地想著的。那個時候,大家的腦子都是太簡單了,一絲雜念都沒有。看著的盡是好的事情,不好的東西、看都看不見,值得佩服的性格。
我和李小飛回來了,一進寢室,把剩下的兩個玩電腦的嚇死了。“你們去了哪裏?”李振海說。
張恪的話更加驚人,“你們跳湖了嗎?”如此誇張的聯想,我們三生佩服。
“沒有,我們遇著了大雨。”我有些顫抖地解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