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兒一直懸著的一顆心這才放回了腔子裏,現在母親不會再誤會甄鈺了吧,她可不想甄鈺因為她的事情被誤會成什麼小人。
想到六月的婚期,顧婉兒的一顆心又開始懸了起來,她心裏還有些擔心,不知道將來會是什麼樣子,也不知道真正嫁給了甄鈺後,他會變成什麼樣子,是相敬如賓,還是白首如新呢。
生在定國公府,顧婉兒自幼就見識了大家族裏的內裏汙垢,也看到了母親和妾室之間的那些明裏暗裏的算計,看到了世子哥哥和自己親哥哥的排斥與爭寵,她不知道嫁去了宣平侯府後會是什麼樣子的。
想到這裏,她就不由想到了甄舒。
甄舒也是宣平侯府的人,雖然是出嫁裏的姑奶奶,可到底是在甄家這個環境裏長大的,看見甄舒,就能窺斑見豹,瞥見一角宣平侯府的內裏。
不過想太多也沒有用,聖旨不會改,父親也是處心積慮,這一步棋至關重要,他怎麼可能會放棄,畢竟涉及家族榮辱,她也沒有選擇的權利。
隻不過她還是有些好奇自己未來的公婆是怎麼樣的人,若是要故意刁難她,想讓她站規矩可怎麼辦,甄鈺會幫她嗎,妯娌會欺負她嗎?
心裏的忐忑不安愈演愈烈,若不是顧婉兒自幼受到的教養不允許,否則隻怕是當時就要登門拜訪,探一探宣平侯府的底兒了。
宣平侯府。
甄舒這幾日總是犯困,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春日裏鳥語花香,軟風在枝葉間穿梭,揉碎的淡淡光影讓人容易陷入太舒服的境地,無事時她都躺在西窗下的美人榻上打盹兒。
就要殿試,宋鶴和甄崇這些日子要不是在書房裏悶著讀書,要不就是在後花園裏互相考校。
宋清徽前不久給宋鶴寫了一封長長的信,信中提到了宋鶴高中解元的事兒,宋清徽很高興,鼓勵宋鶴不要就此驕傲自負,還需靜下心來認真準備殿試,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然後還提到了他燕京城中那位翰林好友致仕的事,他有些遺憾這位好友的致仕,可是人家一心歸田野,他也無能為力,不過翰林院還有個叫溫賢的翰林編修,也是他的好友,曾是兩榜進士,頗有些學問,若是他們有什麼不懂的地方,盡管去請教。虛心總能學得更多的東西。
甄舒倒是沒想到這位宋先生的好友甚廣,當然也是替宋鶴高興,畢竟有人能幫忙,可比自己一個人閉門造車的強啊。
前年的院試宋鶴就得了案首,今年的鄉試又得了解元,若是能繼續在上麵用功不懈怠,說不定還真能三元及第。
不過為了不給宋鶴太多壓力,甄舒還是選擇了什麼都沒有說,畢竟萬一宋鶴沒能在殿試中繼續取得如此優異的名次,恐怕他心裏會有落差的,順其自然吧,反正上榜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自打宋鶴得了解元後,府裏的下人們也對他多了幾分恭敬。
都說莫欺少年窮,宋鶴如今在舉業上已經透出了非凡的成就,將來誰知道會當什麼官呢,從前住在嶽父家裏,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將來指不定侯府還要指望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