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無情
龍懷安對於昨夜弟弟對他所說的並不是完全的相信,他同父親想的一樣,那樣一個心胸廣闊,英雄般的人物,怎麼會做那樣的事,但是事關父親的安危,無論如何他也要開始注意這個人了,從此龍懷安心中對那人多了份心,時時注意!
逍遙樓內與過去的每一天都一樣,愁眉不展的人進去,滿顏逍遙的出來。地下酒肆內的燈光仍是昏暗,那種頹然墮落的氣息自每個角落散發出來,穿著精致肚兜的侍女來回穿棱於處在角落的座台間。
“你讓查的那塊牌子,已經查到出處了!”歸迎秋倚靠在椅背上,看著他對麵的龍賀安。
“嗯!”龍賀安一支手肘慵懶地支在他麵前的大理石桌上,輕搖著手中盛著波斯葡萄酒的水晶杯,星眸微眯。
“你不好奇他是出自哪裏?”對於龍賀安的態度歸迎秋有些好奇。
坐直身體,龍賀安輕嚐了一口杯中的美酒,笑笑說道:“辜冷月於昨日送來的飛鴿傳書!”
“辜冷月?”歸迎秋愣了一下,沉穩的臉有絲驚訝:“辜冷月也同你們一起在查這件事?齊月山莊莊主鮮少參於江湖事,而且向來獨來獨往,這次何以竟與人合作?”
“嗬嗬——這是因一個人,一個女人!”龍賀安臉上的笑容闊大,將杯的美酒一飲而盡。
歸迎秋的背離開椅子,臉上的表情更加的訝異:“他為了一個女人?”
“看起來,是的!”龍賀安臉上的笑容有些朦朧,一雙水靈的大眼,一對愛笑的酒窩閃在了他的腦海。
“你的意思是他還有別的目的?”酒肆內這會兒有些吵鬧了,好像是什麼人出現引起了騷動,歸迎秋不禁將聲音加大。
“或許吧!”龍賀安淡淡地答道,將目光移向了引起騷動的方向,接著他便看到昏暗的燈光下隱隱一個婀娜身影朝著他的方向而來,漸漸人影清晰起來,一襲火紅紗衣的飄然拽地,火紅的抹胸上麵是似雪的肌膚,順著頸項往上看,一張豔色無雙的臉呈現在眼前,一雙含嗔帶嬌的目光如絲一般纏繞在他的身上。
“你多日未出現,看來她很想你!”歸迎秋笑著起身,準備離去,畢竟這時他不適合再在這了。
龍賀安笑著點了點頭,看著他離開,收回目光,美人已坐於旁,淡淡的奇香繞於鼻間,可是這一次他卻未像以往一樣為這香神魂顛倒,至於為什麼,他自己了然於心。
“你許久未來看我了!”無豔嘟著唇,如絲的媚眼含著絲絲怨懟,可又是情意綿綿。
攬她入懷,龍賀安嘴邊的笑容少了分誠意:“最近有些事忙!”
“上次你來都沒有找我,而且我聽說你還帶來個女子!”無豔自他懷中掙脫,媚眸含水盯著他,對於周圍對她垂涎不已的目光晃如未覺,她隻在乎他。
龍賀安放開攬著無豔的手,為自己斟了杯酒,對於她的質問他隻是淡淡一笑,他沒有必要對她解釋這個!
“她是誰?”他的態度讓無豔的心開始顫抖,手微微輕顫地抓著他的手腕,唇也因緊張而微抖著。
輕輕掙脫無豔的手,龍賀安將酒杯送至嘴角,淺嚐了一口,道:“無豔,她是誰對你來說並不重要,不是嗎?”雖然他曾經為她著迷,可是著迷與真心永遠不會一樣。
“你什麼意思?”無豔的身體僵直,臉色漸漸蒼白,剛才的媚態一點點被凍結。
“無豔,有些事,最開始咱們就要清楚的!”龍賀安喝下最後一口酒,站起身來,彎下腰,輕輕地在無豔耳邊說道。
地下酒肆內的氣氛仍名是頹廢的,每個角落都在竊竊私語著,偶爾的異樣的聲音讓這裏的氣氛增添了一股暗昧的氣息,唯獨無豔這裏,她的世界因龍賀安的一句徹底結冰。
龍賀安輕吻了一上無豔的臉頰無視她臉上的哀淒,無情地越過她,瀟灑地離開了
令牌的出處查到了,可是線索卻就此斷了,那位刻牌師傅早在一個月之前失去蹤跡了,其實早該想到的,怎麼可能會有活口留下呢。
密室內因辜冷月的沉默,氣氛有些凝重,每個人心裏都明白,其實他們大可以殺了那人,可是那就要破了逸月樓不取無銀之命的規矩,而且逸月樓存於江湖百年,說白了也隻是做收錢殺人的原始生意。雖然令人聞風喪膽,可是卻也不會有人去探究他們的底細,江湖存在殺手組織本就平常。
眾人沉默著,密室內唯一的一盞油燈微微顫抖著,映得辜冷月的臉格外的蒼白,本就冷酷的臉此時更是結成了萬年寒冰!
“依我看,咱們就吃點虧,結果了他算了!”火痕首先打破這要命的沉默,對於這件事,他早已沒了耐心,反正他們也是殺手組織,多殺一個人又怎麼樣。其它“四痕”同時了露出了同意的表情。
這裏唯一明白辜冷月心思的,也許隻有淩雲了,他拍拍火痕的肩膀,掃了其它幾人一眼說道:“殺他當然容易,可是從此逸月樓將成為眾矢之的,整個江湖都將與逸月樓為敵,逸月樓之所以存於江湖這麼多年正是因為懂得怎麼隱藏自己。可是當你成為所有人的目標之時,那麼就算你將自己藏得再深,也會有露白的那天。”他轉過身看向辜冷月,接著道:“樓主之所以要查出證據,正是不想成為武林的公敵,而使逸月樓毀於一旦!”
其他人相繼點頭,一臉晃然,可是辜冷月依舊沉默,淩雲的話隻對了一半,他之所以不想逸月樓毀了,隻是純粹因為對養父臨死前的承諾而已。
眾人重新開始思索,事情該如何繼續查下去,靜寂的密至內很容易就聽到了有人偷偷闖了進來,聽著熟悉的腳步聲,除了辜冷月外,其他幾個相視一笑,沒有人去理會,最近每次在密室談事情都是這樣,早習慣了。
葉喬兒彎著腰,耳朵緊緊貼著石壁,努力地聽著石壁另一邊的聲音,恨不得一下子鑽時去,可是她還是什麼也聽不到。
久久之後,她終於聽到了聲音,石門被打開,接著她看到辜冷月首先走了出來,淩雲,“五痕”也相繼走出,全部當她是空氣,從她的身前走過,沒人看她一眼。
葉喬兒就這麼張著嘴巴,瞪著眼睛,一手指著辜冷月眼睜睜地看著他走出了石室!
一輪明月如一塊渾圓的碧玉掛在黑幕般的夜空中,高聳的斷魂崖猶如就在明月下,一個人抹黑影如鬼魅般就這樣出現在了斷魂崖上,慘白的月光將黑影映得更回的詭異。
“我不能去殺龍印群!”斷魂崖上的一個身影動了動,說話的聲音略顯激動。
“哼哼——這由不得你,不要忘了當初咱們怎麼說的,想要你的秘密成為永遠的秘密,那麼你隻能聽我的!”另一個身影似轉過身麵對著剛才說話的人,冷笑中透著一股陰險。
“你——”前一個身影激動自腰間拔出的似是一把劍,指著對方,可是最後他還是收了回去,憤然轉身走下了斷魂崖。
明月依然發著慘白的光,斷魂崖仍斷魂,明月下斷魂崖上的那抹黑影,所散發出來的殺氣濃濃的散不開去。
天氣漸漸涼了,秋天的餘威已不複存在,有些花開了,有些花也謝了,可是秋天的爽朗天氣卻讓人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葉喬兒不再因為“笨蛋”這個稱呼而鬧心。雖然無花散的解藥仍未研製出來,但是現在她已經不用三個月服一次解藥,半年一次就可以了,這至少算是進步吧。
辜冷月對她雖然還是冷冰冰地,可是她卻在偶然的一次路過書房時,聽到他在讓淩總管幫她找表姐,原來他對自己的事這麼關心,當時心底漫出的甜蜜讓她差點忘了之前還對他說自己是笨蛋的事耿耿於懷呢。
想起這件事,葉喬兒坐在莊內的晚楓亭內傻傻地笑了起來。這時秋風吹起,片片紅色的楓葉隨風而動,飄起一陣紅色的“葉浪”,一身翠綠的葉喬兒就在這一片紅色的海洋中,萬紅中的一點綠顯得那麼的嬌俏,讓在不遠處的辜冷月不覺和看得呆了。
“她的笑容很美!”龍賀安今日到了齊月山莊,在與辜冷月談完正事之後,與他一道來到了這楓林,二人一起看到了坐在晚楓亭傻笑的葉喬兒。
辜冷月淡淡地看了一眼龍賀安不語,隻是那淡漠的眼神中有著另人不察的警告。
對於辜冷月眼神中的警告龍賀安卻覺察出了分毫,可是他仍笑得漫不經心,隻是看向辜冷月的眼神中全是挑釁:“這樣的一個傻得這麼好玩的女子,真應該自己娶到家裏好好保護起來!”笑著,他背著手,已經邁步走向了葉喬兒。
看著他的背影,辜冷月冰冷淡漠的眼中閃過一抹淩厲,刹那回複淡漠,轉身離開。
龍賀安悠閑地踱到了葉喬兒的身後,她仍保持著雙手支著下巴的姿勢,他還可以聽到她不時的傻笑聲,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讓她這麼的開心。
龍賀安自懷中取出一樣東西,悄悄地站到了她的身後,然後將那東西從她的左肩上方送到她的麵前。
“啊——”眼前憑空冒出個東東,葉喬兒嚇得“噌”地跳了起來,頭頂以衝天的力道撞上龍賀安的下巴。
“唔——”龍賀安彎腰一手捂著下巴,一手拿著那個東東指著葉喬兒。
“咦?”葉喬兒一眼看到龍賀安手中拿的東西,那是一對手牽手的小泥人,就是上次她弄丟的那個。
“這個是給我的?”看著龍賀安直起腰,那支手依舊捂著下巴,葉喬兒的眼神滿是期待。
“本來是給你的!”龍賀安白她一眼,坐到了她原來坐的石凳上,說道。
“那現在呢?”葉喬兒坐到了旁邊,一支手悄悄地摸向泥人兒。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這麼喜歡這個泥人兒吧?”龍賀安一下子抓住她偷摸上來的小手,黑得深不見底的眸看著她,一股看不見摸不到的熱烈讓葉喬兒有些不知所措,臉蛋迅速串紅。
此時,恰好一片楓葉飄落兩人中間,葉喬兒借著抓起楓葉的當,收回自己的手,眼神有些飄忽不定,對於龍賀安剛才的眼神她有點害怕。
“這對泥人兒,很像我和表姐小時候手牽手去玩時的情景!表姐是我唯一的親人了,可是現在我卻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裏!”想起表姐,葉喬兒的神情有些傷感,剛才抓住的楓葉也順著指縫飄去。
“給你!”龍賀安將手中的泥人兒交到了她的手裏,眸中閃過疼惜,原本以為她是快樂的,沒想到原來她的心底不有一抹失去親人的傷痛。
接過龍賀安送過來的泥人兒,葉喬兒對表姐的思念一下子全部湧了出來。如果說古遙風送的那對泥人是好心,那麼龍賀安這一對就是有心了,滿滿的感動在胸腔湧動。
“龍賀安,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一陣風吹過,片片楓葉隨風而飄落,整個晚楓亭被這一片飄舞的紅色包圍,葉喬兒給了龍賀安一個感動的擁抱,可是龍賀安的嘴角卻有些苦,他要的可不是朋友。
辜冷月喜靜,他所住的清月閣一般很少有人進來,淩雲也隻是有事稟報之時才會走進這裏,當然這很少的人當中還包括葉喬兒,她住這裏嘛。
她現在每天的工作除了早晨給辜冷月送水再就是收拾他的房間,其它的時間全部是她自己的。
辜冷月的房間擺設很簡單,除了收拾一下書案上的書筆紙硯也沒有什麼了,可是葉喬兒今天卻在書案的抽屜裏發現了一樣讓她心底甜到冒泡的東東。
那是同昨天龍賀安送給她的一模一樣的泥人兒,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麼的開心,昨天龍賀安送給她時,她隻是滿心的感動,可是當看到這個泥人人時,她卻是打心底的開心甜蜜,同樣的東西卻是兩種的心情。
將手裏的泥人放到心口,葉喬兒一臉甜甜的笑。
“你在幹什麼?”一道冰冷的聲音讓葉喬兒突然回神,她回過頭看到辜冷月就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