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黛,“………”

女先生及喬府其他孩子也都將目光放在雲黛身上。

雲黛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上前,到底有幾分心虛,聲音也發顫,“先生,我扶我三哥哥過去,可…可以嗎?”

女先生有些惋惜的看了雲黛一眼,謝叔南搶白道,“先生宅心仁厚,自然會同意的,是吧,先生?”

女先生,“……是。”

雲黛便這樣跟著謝叔南逃了課。

看著他倆離開的背影,女先生搖頭,唉,這種學生太難教了。

喬玉珠則是鼓著臉陷入沉思,她之前一心想著讓雲黛遠離喬明珠,省得被帶歪了。可現在看來,雲黛最該遠離的人,應該是謝叔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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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藏在草叢裏的那個狗洞,雲黛傻了眼,偏偏謝叔南還催著,“翻牆你怕高,還好我記著這邊還有個狗洞!我先翻過去了,在外麵等你啊,你快點鑽。”

“三哥哥,我……”

雲黛嘴裏那句“我可不可以不鑽”還沒說出口,就見謝叔南像隻猴兒般,動作熟練地爬上牆邊的枇杷樹,“咻”得一下從牆上翻了過去。

“快點啊,你再不鑽過來,被人發現可就糟了。”牆那邊的人催道。

雲黛被他催得也急了起來,騎虎難下般,跺了跺腳,索性把心一橫,彎腰就朝那狗洞爬了過去。

她骨架小,身子軟,很是順利的爬了過去。

謝叔南就在洞邊等著她,一見她過來,一把將她拉起,呲牙朝她笑,“看,這不就溜出來了,很簡單的!”

雲黛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茫然的看著這條深深地巷子,“這裏是?”

“走出這條巷子便是大街了,快走吧。”謝叔南帶著她往前走。

雲黛怯怯的跟在他身後,到底沒忍住問,“三哥哥,我們為什麼不直接告假回府,路上溜出來玩呢?”

謝叔南嘖了一聲,“你以為我不想,還不是因為你身邊跟著個琥珀?陳貴我是放心的,他跟在我身邊這麼久,我溜出去玩他會替我打掩護。那琥珀從前可是母親的人,她要知道我帶你出來玩了,保管回去就跟母親告狀。”

雲黛還是有些忐忑,“但我們就這樣跑出來……”

謝叔南拍了拍她的肩,“怕啥,咱看完傀儡戲就溜回去,他們也不知道咱出來過。”

雲黛還想再說,倆人已經走出巷子。

熱鬧繁華的州府大街在眼前展開,鱗次櫛比的鋪子,琳琅滿目的商品,買東西的攤販們沿街叫賣著,人來人往,車馬不斷,一派人間煙火的平凡喧鬧。

謝叔南就像是回到了水裏的魚兒,渾身都來了勁兒,笑眯眯的對雲黛道,“別擔心了,溜都溜出來了,玩個爽才是正道!如意樓走起——”

玩總是讓人快樂的,尤其坐在如意樓的最佳觀賞位置看著詼諧幽默的傀儡戲,有吃不完的美味糕點,喝不完的五色漿飲,真叫人忘卻一切煩惱。

一場傀儡戲看完,謝叔南和雲黛都意猶未盡。

謝叔南,“好看吧?!”

雲黛眼睛亮晶晶的,“好看!”

謝叔南道,“哥哥沒騙你吧,下次有新戲了,再帶你來!”

雲黛點頭,臉頰紅撲撲的,“謝謝三哥哥。”

兄妹倆的友誼經過此次逃課更上一層樓,從如意樓出來,有說有笑的。

謝叔南將妹妹哄好了,心情大好,就算出如意樓的時候被不長眼的人撞了一下,也沒去計較。

外頭天色稍暗了些,謝叔南也不敢多耽誤,帶著雲黛往回趕。

路上經過賣糖葫蘆的攤子,雲黛的腳步停了下。

謝叔南扭頭看她,“你想吃糖葫蘆?”

雲黛倒不是嘴饞,剛才在如意樓她吃點心吃得很飽了,隻是看到這紅豔豔的糖葫蘆,她不自覺想到了親哥哥沈元韶。從前哥哥帶她出來玩,都會給她買糖葫蘆吃,還說以後賺錢了,給她開家糖葫蘆的鋪子。

“三哥哥,我不吃,我們走吧。”雲黛朝謝叔南笑了一下。

可這笑在謝叔南看來,是小姑娘懂事,不好意思管他要東西。

“想吃就買唄,一根糖葫蘆而已,又不是買不起。”

謝叔南帶著雲黛往糖葫蘆的攤子走去,伸手就從那稻草樁子上挑了根糖衣飽滿的糖葫蘆,遞給雲黛,“喏,嚐嚐看,甜不甜,甜的話多買幾串帶回去。”

雲黛接過那根糖葫蘆,嚐了一口,冰糖澆汁的糖衣脆脆的,裏頭的山楂酸酸甜甜,半點不澀口。

“甜的。”她說。

那小販是個中年男人,見倆半大孩子穿錦著羅,知道是不差錢的人家,連忙笑道,“小公子,我家的糖葫蘆用得都是頂頂好的山楂果,糖漿也是用得好糖,又好吃又便宜,一串才三文錢。您買十根,我再多送您一根!”

“你倒是會做生意。”謝叔南看了那小販一眼,也拔了一根糖葫蘆嚐了一口,“嗯,味兒的確還行,那就買十根,你包起來吧。”

小販喜不自勝,連忙拿牛皮紙出來包,包好後客客氣氣雙手遞給謝叔南,“小公子您拿好,十根糖葫蘆,一共三十文。”

謝叔南接過牛皮紙包,一隻手往腰間摸,下一刻,他卻變了臉色,“見鬼了,小爺的錢袋子呢?”

四下摸了一遍,他霍然想起什麼,猛拍額頭,“肯定是如意樓門口撞上來的那個賊猻猢!直娘賊,連小爺的錢袋子都敢偷了!”

雲黛拿著糖葫蘆也懵了,“那……那現在怎麼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