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煙月再次與邵淮陷入了僵持, 準確來說也隻是她單方麵的僵持,邵淮卻是與往常無異。
老夫人從舒寧的生辰過後,病情不見好轉反而是更嚴重了, 大夫也看不出來什麼原因,最後都隻說是心病。
夏嬤嬤在一邊急得抹眼淚。
“夫人, 要我說老夫人大概是被鬼魂纏身了, 她每日半夜都會說看到了老爺和那個女人的鬼魂。”
許煙月暗暗皺眉,這事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 老夫人若是後悔早就後悔, 怎麼會突然這個時候病得這般厲害。
她記得老夫人好像是從邵思秋來了以後便這樣了,不知怎麼的, 許煙月突然想到趙熠曾說過想讓邵淮的大哥邵榮平進京,她拒絕時,趙熠似乎一點也不在意。
可若老夫人出了什麼事呢?大哥作為長子過來盡孝便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了。
盡管是猜測, 許煙月心裏也是一緊。
“夫人,”夏嬤嬤在一邊繼續開口, “若不然我們請個道士來做做法好了。大夫也看不出來名堂,總這麼下去也不是個法。”
許煙月回了回神, 她思索片刻, 也確實想不出好辦法, 隻能點頭允了:“如今也隻能試一試了。”
老夫人病在床上, 邵淮自然也是每日都在床邊侍奉。
她這日難得精神好了些,將邵淮喚到了跟前。
看著眼前的孩子, 她歎了口氣:“我知道你一直覺著當初我做那些事情是為了你們, 不用有這樣的負擔,我都是為了我自罷了。有哪個女人能忍受自的丈夫不惜一切討別的女人歡心呢?”
她其實也隻是想寬慰邵淮而已,自的罪孽, 她不想讓孩子也要分擔。
她不是沒想過放過那女人,誰能管得住男人的心?爭不到夫君的寵愛她也認了。
可那女人明明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跟自說她是被逼迫的,另一邊又明裏暗裏跟老爺暗示她隻要正妻之位,誓不做妾。
若不是自娘家和邵家老家主撐腰,那男人隻怕恨不得早就休了自,把這正妻之位拱手相讓。
真正讓她爆發的,是她親眼看到那女人自故意摔倒後誣陷榮平,無論榮平和自怎麼解釋,那男人還是一臉無情地罰了榮平。
明明那女人肚裏也不是他的種,他倒是愛屋及烏地緊張得不行。
榮平被他棍罰後燒了整整三天,最後是老家主親自過來把他接去了鹿城養在身邊。
後來她無意中聽到男人哄他的心上人:“我知道你是故意的,那也沒關係。你不喜歡他,我就讓他離開,有沒有開心一點?”
她守著自生病的孩子心焦如焚地過了三天,結果隻是因為榮平惹了那女人不高興,男人哄她開心而已。
直到那一刻,她才動了真正的殺機。那女人誣陷宋平傷她肚子裏的孩子,她就要讓那女人有命生也沒命養。
隻留著一個身上沒有邵家血液的野種,又能有什麼威脅?至於那個男人寵愛,那就隨他去吧,反正她對這個人已經沒了半分期望。
隻是沒想到會有東窗事發的一天。
男人叫囂著無論如何都要休掉她,將兩個兒子逐出族譜。
她覺得好笑,隻怕老家主會逐出誰還不一定呢。但是這個男人既然對那女人這麼癡情一片,那就送他們一起去地下團聚好了。
她做的事,她不後悔,隻是最近總是噩夢連連,讓她覺著是不是什麼因果報應。
她不想讓孩子覺著自是為了他們才這樣做,如果這樣,等自真的有了什麼三長兩短,孩子該多自責。
邵淮低頭掩飾了眼裏的難過:“娘,是兒子對不起你,讓你一直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