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三月
三月末已有春的氣息,厄爾尼諾現象還不算嚴重,所以北方此時還是春寒料峭有些冷,但這倒春寒卻絲毫不會減退人們晨練的熱情。
早晨六點,泉民小區東邊的小空地上,聚了一堆人。不知道是誰從樹林子裏撿了個箱子,放到了空地中間。
人們都懷著好奇心和豐富的想象力去猜測裏麵是什麼。
有膽子大的將箱子扒拉開看去,都是倒吸著冷氣,將身子一下彈開,想是裏麵有什麼極其可怕的東西。
有人去報了警,不一會,一位身材魁梧身穿製服的公安同誌來到了現場,他身後還跟著一個方臉闊額的男人。
箱子被這位公安同誌打開了,他也不由皺了下眉頭。
裏麵是個嬰孩,身上隻是給蓋了一條毛巾被,臉上的皮膚是黑色的,眼睛閉著,一動不動。
揭開毛巾被,渾身也是黑的,看樣子大概已經被凍死了,要不怎麼可能是這個色兒的。
公安同誌讓身邊方臉男人看了一下,方臉男人用手按了下嬰孩的心髒部位,突然這孩子閉著的雙眼,緩緩睜了開來。
“小孩活著呢,快,先去醫院。”
1998年三月
不知何處,一間老屋,散發著發黴的味道,這屋子裏沒有窗戶,但此時卻是淩晨時分。
元友睜開眼的瞬間,看到的是羅白帆皺著眉急切的臉,他身後還站著一個小男孩。
“老元,老元,你終於醒了,謝天謝地..謝天謝地啊。”
元友收回視線,把眼睛閉了起來,他感到有些眩暈,心中湧上一股悲涼,那黑暗中蜷縮的人影,他覺得蘇軼可能已經死了,還有徐君房最後說的那些話。
“我這是在哪?我得找我閨女去,她有危險。”元友聲音幹澀,慢慢坐了起來,身上並沒有感到很痛。
羅白帆臉色很蒼白,想是太著急造成的。
“老元,他是六孛局局長。”
元友剛醒,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六孛局局長?”
“什麼意思,你們怎麼會在一起?”元友看著羅白帆和小男孩,有些迷惑。
原來那晚,羅白帆恐怕元友出了什麼問題,便開車徑直來到北寒三中老樓,打算硬闖。
門還沒摸著,便被這個小男孩拉住了。還沒等他開口說什麼,小男孩便問他是不是元友在裏麵?
羅白帆雖然沒有回答,但他的焦躁舉動足以說明一切。小孩告訴他,隻有他能進去救元友。
羅白帆哪會相信孩童之言,還在衝動,正在這個時候,他突然動不了,而且不受控製,身體跟著小男孩快速走到了暗處。
他當時相當驚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小男孩讓他不要說話,因為老樓裏麵出來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正是徐君房。
羅白帆當時動彈不得,小男孩對他說,他是六孛局的人,讓他不要再衝動,隻要聽話,一定會找到元友。
羅白帆不信也信了,他知道小男孩不是普通人。
等徐君房和另外一個人坐著車遠去,小男孩讓羅白帆在外麵等著,他進去找元友,還囑咐他,如果徐君房回來了,也千萬不要打草驚蛇,羅白帆帶著忐忑的心答應了。
不多時,小男孩就帶著元友出來了,元友暈倒,小男孩又回去一次,把蘇軼也背了出來。
當羅白帆看到這麼小的孩童能扛著個成年人的時候,更驚的說不出話了。
這就是事情的經過,元友聽完,迷惑的打量起眼前的小孩。
不管怎麼看,就是一副孩童模樣,可是這種事誰說的清呢,徐君房不也是少年模樣嗎。
他們都是隱藏很深的人啊!
“蘇軼沒有死嗎?”
小男孩衝他點了下頭。
“小警察沒事,隻不過他...”小男孩欲言又止,隨後又繼續說道。
“元化星對於徐君房來說很重要,徐君房想要殺你們,正是因為怕事情敗露,這其中很複雜,牽連的事很多。
不過我已經安排人了,把她們帶回來,但有一點,你要清楚,元化星被帶回來之後,恐怕以後都不可能過上普通人的生活了。”
元友聽的一頭霧水,他知道事情很複雜。
“你真的是六孛局局長?我女兒,你知道?那個人說她是陽爻人,到底怎麼回事?”
元友不解,他有些亂,身上的衣服看起來也很駭人,全是血,但傷口可以肯定,已經愈合了。
小男孩看著元友。
“其實我們很早以前見過,唐山火車站,法器,想起了嗎?
還有,我知道你女兒是你收養的,並非親生,但你並不知道,她真正的身份。”
元友嗓子很幹,這些事一時難以消化,這眼前的小孩,的確在北寒三中見到時,就有了似曾相識之感,原來是同一個人,可是長的不一樣就算了,怎麼一直都是小孩的模樣。
還有自己的女兒,還會有什麼身份呢?
元友疑惑的神情,被小孩盡收眼底。
“你收養她時,沒覺得特別嗎?渾身都是黑紋,隱藏在皮膚下。”
這些話讓元友乍然一驚,那已經是十六年前的事了,但還是曆曆在目。
十六年前,也就是1982年的三月,在泉民小區附近的活動空地上,不知道誰扔了一個紙箱,裏麵躺著個渾身全是黑斑的女嬰,想是重男輕女,又看起來孩子身體有問題,所以才給遺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