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倪孝鎧正為這個事兒發愁呢,可當它靠近演靈台時卻發現,蘇家早就安排好了兩位書記員,就坐在離願成如許井最近的台階下。
而兩人的說辭也貼心,要祈願者的姓名同住址的原因,是因為若是能點亮願光,蘇家堡將會有份謝禮奉上,做完簡單的記錄後,還奉上祝願。
這就讓倪孝鎧很舒服了,因為他認為最困難的部分已經被解決了,與他而言,隻需要用超級聽力聽得這些人的願詞就行了。
所以他徑直走向願成如許井所在的平台上,站在護衛旁,全身籠罩在黑色的甲胄中,蒙住五官的麵甲來回環顧梓州做警戒狀,實際上卻是開啟了超級聽力,偷聽這些祈願者的願詞。
雖然一早就有預料,那些前來演靈台許願的人應是形形色色,但倪孝鎧怎麼都想不到,這些人的願詞,竟能這般奇形怪狀。
小的如天降橫財,一夜暴富,傾慕的姑娘瞎了眼立馬愛上自己的。
大的如法器立刻化作靈寶、道器,甚至祈求十萬大山中的妖魔全都死光光的。
當然,還有很多人的願詞,戾氣很大,不是追討命債,就是要讓別人血債血償。
倪孝鎧隻聽了沒多會兒,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他本以為,會如此虔誠來到井前許願的,都是像韋芳釵那樣,拚盡全力但還是無法改變人生的可憐人。
但事實上,他所見到的祈願者,卻不是這樣的。
若是將這些人簡單概括下,那麼就是一群本身已有足夠基礎者,來到井前雙手合十。
字句中盡是,我要,我要,我還要。
可憐邊城千萬英雄血,護衛的就是這麼群玩意兒?
若不是整張臉都被蒙在麵甲裏頭,上台的祈願者定是能看到,那個護衛一旁男人的臉色,陰沉的嚇人。
從清晨一直聽到傍晚,雖然演靈台這邊的隊伍依舊長得嚇人,但倪孝鎧卻從台上消失了。
……
做完了一日的研究,車架載著南宮瓊書回鴻輔學院上晚課,而蘇辰井則是來到中堂用飯。
剛進中堂,就看見餐桌前來回踱步的倪孝鎧。
因為不同原因而麵色複雜沉重的兩位表兄弟,重新相遇。
“表哥,頭天聽得怎麼樣。”
蘇辰井抬頭看著麵色不善的倪孝鎧,收起心中沉重,強擠出輕鬆笑意問道。
“別提了,一肚子氣,來許願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不提還好,一提倪孝鎧就氣得不行:“我看這些人啊,需要的不是願望,而是應該被壓去十萬大山逛一逛!”
“吃點喝點,壓壓火氣。”
蘇辰井招呼倪孝鎧入座用飯。
所謂皇帝不餓差兵,眼下因為黑色願力的出現,研究工作突然變得很繁重與複雜。
這就意味著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裏,顯聖計劃都要靠倪孝鎧支撐,他可不希望這位被氣得撂挑子,所以連忙出聲安慰。
“現在哪有功夫吃東西啊,我這聽了一天,現在得抓緊去幫這些人呐。”
倪孝鎧並沒有坐下,而是從懷中掏出一張紙來,在蘇辰井麵前攤開:“再不行動,這些人可熬不過今晚。”
紙上隻有兩個幹巴巴的名字,蘇辰井看了一眼就將目光移開,重新回到倪孝鎧的臉上。
“表弟我同你講,這兩個人可太慘了!”
倪孝鎧一看蘇辰井的表情,便連忙講述起來,他指著其中一個人的名字道:“這個叫楚連笛的,年幼喪父,全由母親一手拉扯大,因為靈寶珍形是根笛子,加上運氣也不錯,十六歲心煉百鍛寶成,神妙是驅夢,能夠讓人無夢安眠睡得香甜,小小年紀就在自來樓謀了個差事,每晚子夜於堂中吹個小曲,驅夢安神,讓入駐賓客睡得安神。
表弟你也知道,很多在城外同妖魔拚殺的戰士,哪怕回到城裏也是睡不安穩的,隻有到了這些有著特殊輔助法器存在的酒樓裏,才能睡個安穩覺。這小子也爭氣,七八年來每日兢兢業業,也不曾出過什麼紕漏,家計越來越好了,他母親甚至給他說了房媳婦,是城外年家囤的一個女子,老實本分。
本來吧,家中沒了男人,能將日子過成這樣,算是很幸運了,但這小子今年也不知道走了什麼背字,先是母親洗衣時不甚跌入河中,原本這隻是個小毛病,來咱堡中開服藥就能喝好,都不用動用什麼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