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這麼嚴肅的問問題，臻遠還以為是她緊張了，不由得出聲安慰道，話說，這麼多年，這也是頭一次，臻遠主動的找話題，寬慰人，隻是為了多跟她相處一會兒。
程妤諾一愣，她隻是想做好自己承諾過的事而已，他那隻眼睛看到她緊張了。
不過人家也是好心，她也不至於就那樣罵過去了，咽下口中的東西，抬頭禮貌地道：“謝謝。”
語氣平淡，表情恰到好處，找不出一絲的瑕疵。
臻遠暗暗歎氣，如果不是之前見過他一兩次，他想他還真會以為眼前這個優雅的用餐，溫柔地說話的小東西就是的本性。
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她時，她拿著包包使勁的砸著自己的愛車，有抓又替，哭得像個孩子。
第二次見到她時，她對父親的無情，繼母的嘲諷，繼妹的挑釁應付自如，一張小臉兒冷若寒霜。
而剛才酒醉的時候，她蜷縮成一團，嗚咽著叫媽媽，像是被拋棄的小貓。
這個小女人，真是多變，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她呢，他忽然很期待，有那樣一天，她會主動卸下所有的防備，出現在自己麵前。
“什麼，是謝我提醒你，還是謝我照顧你？”臻遠心情不錯，看她用完餐，故意調侃她。
小東西可是吐了他一身的，目前為止，他還沒想到要讓小東西拿什麼來回報，逗逗她算是提前收點利息了。
程妤諾再淡定也隻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姑娘，何況於傾顏沒去世之前，她雖然沒有程遠達的疼愛，日子過得卻也算是一帆風順的。
隻是在短短幾個月內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能夠獨當一麵已經很不錯了，就從臻遠答應跟他合作這件事來說就看得出來，程妤諾至少不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大學生，不過再怎麼早熟，跟臻遠這種快要成精的黑山老妖鬥實在是太嫩了。
這不，一聽臻遠這樣說，她就心虛的想起自己吐了人家一身，於是幾分鍾前還想著隨便科泰一下就開溜的某小姑娘一臉愧疚加虔誠的道：“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那會兒腦子不太清醒，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我個小丫頭計較了吧！”
說完一雙漆黑溜圓的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他，裏麵滿滿的是希冀。那白嫩的小臉兒上就差寫上“求放過”幾個字了。
被她這樣的眼神看著，臻遠隻覺得自己十幾年的功力都白費了，全身都不自在，說出來他自己都不信，他居然在一個小丫頭的眼神下害羞了。
強作淡定的拿起桌上的紅酒輕輕抿一口，落在對麵的程妤諾眼裏，姿態優雅，看著倒不像是喝酒，反而像是在品一杯香茗。
隻有臻遠自己知道，現在的他心跳快的嚇人，掌心裏也滿是汗，如果不用就被遮著臉，他一定會忍不住逃開。
那樣的話，以後自己都不好意思出現在她麵前，何況好不容易有機會跟小東西獨處，怎麼可能走開，他又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