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笑：“鬼魂隻是人心妄想，信就有，不信就沒有。不過，那寒潭裏，確實死過人。幾年前有一位華貴妃，有一次誤入寂世塔遇到了我，就跟我問起她的未來，我就
按照命理相術給他解了一卦，結果算出她命犯孤星，不得善終。結果第二天，她就跳進幽歎湖死了。我一直覺得，是我害了他。”
皇宮裏根本沒有過什麼華貴妃。這套話，當然也是我編出來的。目的隻是為了提醒她，我能預測未來。
之後很久，她都沒在說話，似乎默默地在想些什麼。
就這樣？再走走，經過幽歎湖，就到寂世塔了啊！
難道她真的一點也不在乎？
果然，慕離主動問道：“據說祭司大人博古通今，能知未來之事，大人能否看見慕離的未來？”
我笑：“我隻是個徒有虛名的術士而已，怎麼可能知道未來之事？倒是慕離，你曾說過隻願一生侍奉太後左右，如今卻問起你的未來，難道你還對未來抱有其他期望？”
慕離也發現自己被人套了心思，岔開話題：“經過幽歎湖就是寂世塔。夜色已晚，請恕慕離先行離開。”
“不要啊。”我顯得特別厚顏無恥，“剛剛跟你說起往事，我突然害怕經過幽歎湖時華貴妃會來找我，慕離姑娘，可以好人做到底嗎？”
其實我很羞愧，我怎麼能這麼沒有風度？
沒有人能拒絕祭司大人，所以慕離帶著我繼續往前走，到幽歎湖時，我跑到湖邊，長滿蘆葦的水邊有一座木台，木頭陳舊。
我招手：“慕離，你快來看看！”
語氣煞是驚喜，引得慕離好奇。她果然走過去，站在水台邊。夜晚的寒氣很重，幽歎湖上飄著一層薄霧，遠處水榭上的琉璃宮燈燈光搖曳。
慕離說：“除了比別處冷，沒什麼啊？”
我退後一步，奇異地笑了一下，忽然一陣暗風卷起，前麵的慕離猝不及防，“噗通”一聲掉進水裏。
一輪明月立刻被切碎，水花四散。
看到她從水裏冒出頭，我大喊起來：“來人啊！有人落水了！”
腳步窸窣，巡邏的侍衛聞聲趕來。正好看見我跳下湖水，將慕離救了上來。
全身濕透頭發散亂的慕離顯得很狼狽，抱著胳膊發抖，發間那朵木棉花卻因為沾了水更顯精神。
侍衛們驚呆了，他們雖沒見過祭司大人，卻認得他身上的標誌，連忙褪下身上的披風將我們裹住。
“祭司大人？”侍衛試探的問。
我抬眼：“恩？”
那侍衛突然顯得怪異起來，有點想手舞足蹈的樣子。可能是見到了傳聞中的天人，高興的瘋了。
如果知道我是假冒的，肯定殺了我的心都有。
“慕離太瘦了，一陣風都被吹得掉進水裏了。你可得當心身體啊，這幽歎湖的水可不比一般。”說完我也縮起來咳嗽幾聲，“也怪我不好，不該讓你來看湖水。”
慕離一臉鐵青，估計氣的要瘋了，纖長的睫毛上沾著水滴，泛著點點銀光，顫抖著唇：“你，你……”
我知道她要發火了，趕忙咳得更厲害了，身邊的那名侍衛怕我喘不過氣兒，還在我背上拍了拍。
慕離終於壓下火氣：“是慕離連累了祭司大人，請大人責罰！”那眼神，明顯再說：我惹不起你，我躲著你還不行？
我忙扶起她，顯得很真誠地說：“慕離快快請起，本就是我連累了你，怎麼能在受此大禮？給日我一定親自去寒玉閣給你道歉。”見她起來，似乎有了要走的意思，我又轉向那兩名侍衛：“你們聽好了，今天慕離落水被我救起是意外。你們不許胡亂猜想，更不能外傳。我與慕離深夜再此純屬意外，我們絕對沒有私情，慕離頭上的木棉花也不是我送的，慕離更不是故意落水讓我救的。”
一瞬間，我感覺身邊的空氣都凝結了，人人都變成了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