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習文引著雲誠、李宇和乘風來到靠內的一間獨棟兩層的官署,官署廳堂已經成了紅袍軍的倉庫,姚姬正拿著賬本,清點鞋襪等物資。
季東成的人本是運糧兵,有幾個軍士都已經須發皆白,打仗的時候,紅袍軍有意護著他們,他們也不好意思白受照顧,這會都在充當苦力,將一筐筐物資往廳堂裏搬。
雲誠上前跟姚姬打了聲招呼,姚姬心不在焉地回應著,雲誠這才發現,她清點物資的空隙,眼光卻時時從窗口偷溜到外麵。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卻遠遠看見一間門房背後,有一男一女正躲在那兒說著悄悄話,李宇也發現不對,側身看過去,發現那女的正是被他逗過的丫環吳小麥,而那男的,竟然是雲誠的親兵隊長劉仲達。
此時的劉仲達越說越興奮,伸手抓起了吳小麥雙手,吳小麥雖然滿臉通紅,羞澀低下了頭,卻沒有抽回手。
李宇酸溜溜道:“喲,雲老弟啊,這回你可失算啦,被劉仲達這小子捷足先登,嘿,這小子有兩手哈……啊喲!”
屁股上挨了一腳,他一轉頭,發現是姚姬,立馬怒臉轉笑臉:“嘿嘿,姚姬姑娘,這是……難道……”
他說著,臉上驚詫更甚,拿指頭朝劉仲達方向指了指,又朝姚姬指了指“你們兩個……”
季東成嘿嘿一笑:“李副都尉,別想岔了,姚姬姑娘隻是氣不過以前老黏著雲都尉的小妞,轉頭就經不住劉隊長的甜言密語。”
李宇臉色古怪,向雲誠猥瑣一笑,舉了個大摜指:“有你的,居然有女人因為別的女人離開你而抱不平!”
又對門外一舉拇指:“劉仲達你也是人才,連主子的女人都搶”
轉過身再對姚姬一舉拇指:“大氣……”
姚姬掄起賬本,將他打了出去。
是夜,刺使劉梧親自犒賞紅袍軍,就在外牆營房和門房的中間大排宴席,連內府的守衛也被劉梧帶了出來,安排在席間,與紅袍軍同席而飲。
劉梧親自過來宣布分發的銀錢布帛賞賜,號召大家向紅袍軍學習,然後舉杯敬過眾兵士,宴席開始,劉梧則在幾名貼身士兵和屬官的陪同下回了內府。
一壇壇美酒,拍開壇口封泥後,香味便透了出來,有見識的兵士心中克製,在大戰前夕犒勞士兵,莫要誤了明日的戰爭才好,卻見雲誠李宇那一桌,已經吆五喝六起來了。
劉仲達在喝得幾杯,見左右皆一群大老粗,頓覺無聊,起身便向內院側門走去,側門與宴席間隔著幾間門房,倒是顯得安靜些,劉仲達扯過守衛道:“兄弟,小麥姑娘出來了沒?”
那守衛帶著猥瑣的目光打量著他:“劉隊長,這麼快就忍不住了?”
劉仲達斜他一眼,塞過一個酒瓶:“上好的陳釀,記得當班的時候可別喝啊!”
守衛嘿嘿一笑,接過來拔開塞子聞了聞,一臉陶醉:“刺使大人正在前廳開小宴,小麥姑娘今晚怕不得空喲。”
劉仲達劈手就去奪酒瓶,守衛向後一縮手,笑道:“小氣什麼,明天有一場大戰,以紅袍軍的戰功,劉隊長明天跟刺使要人,還怕求不到一樁美滿姻緣嗎?”
劉仲達悻悻回席,胡亂吃了幾口,便找了間門房躺下休息,門外暢飲的歡笑不時傳來,卻已經勾不起他的興趣。
心中想起當初在吳縣初遇吳小麥,相處兩月便已出征,卻不知道對方心思如何,時常想起,便如百爪撓心,這次在江陰郡城邂逅,若不能抓住機緣,以後可就不知道有沒有機會了。
小麥對雲少爺有意,少爺都有一房妻子了,身邊又跟了個國色天香的姚姬,不會還對小麥動心思吧!
他一抬眼,門外人影綽綽,好像剛才的席間沒見到姚姬啊。
白天少爺為何要把我攆到外麵來,不讓我進內院,是故意讓我見不著小麥?
劉仲達翻來覆去難以入眠,幹脆坐起身來,打算去找雲誠說清楚,出一門看,卻沒見到雲誠的影子,一問才知道雲誠回內院了。
急忙追到側門,正好看到雲誠的背影閃進了門,他抬腳就往裏闖,守衛伸手攔他:“劉隊長,都尉大人吩咐了……”
“你閃開”劉仲達心急之下,將守衛一推,闖進去衝著雲誠道:“少爺!”
雲誠身影停了一下,並未回頭,劉仲達道:“少爺,你為何將我攆到外麵!”
雲誠回過頭,揮揮手讓那上來拉人的守衛退下去,才道:“郡府內很安全,裏麵房間有限……”
“少爺別騙我了,杜習文和姚姬姑娘都不見了,是搬進來了吧,唯獨把我攆出去……少爺是不再信任我了?”
雲誠搖了搖頭:“怎麼會呢”
“那少爺是因為小麥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