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更腹黑一點來猜測,龍七當時同樣在現場,如果他才是真正與蜃龍溝通之人,卻通過這種自導自演的方式讓吳星相信自已正是龍語者,然後誘其不留神之時將覃蘭身上的龍甲來曆、出處說了出來,這一位獸盟之主說不定就有辦法馴服那一條幼龍!畢竟他已經成功的馴服了一條一品惡龍,是大裂穀之中唯一一位“龍騎士”!至少目前是唯一的一位。
退一萬步來說,龍七即便在得到幼龍之前並無惡跡,但是當他發現大裂穀的所有妖獸都已經臣服於他腳下之時,他的心態難道就不會發生一些微妙的變化麼?權勢、欲望的滋生,本就是潤物細無聲一般悄然而至,讓人沉醉於其中,等到驀然警醒之時,已經泥足深陷,恐怕已經再無回頭路可走了!
見到吳星的回答雖然有些敷衍,但是並不像是胡諂,龍七淡然一笑,也就不再追問了,反而遞了一隻小巧的瓷瓶給吳星,說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是拘魂的‘魂引’,正好續上你們即將用完的那一瓶。”
所謂“魂引”,是拘魂妖獸發情期間所分泌的某種體液所製成的極細微極細微的粉末,據說是隻有百草門聖手所炮製的魂引藥效才是最佳。當時紀昌就是因為使用“打草驚蛇”箭術試圖將巴根刺於忘歸箭之下。激活了公拘魂的“魂引”,那就相當於釋放出了拘魂妖獸求偶的信號,後來才引來了出塵的母拘魂。而那一頭母拘魂,現在正在吳星護腕的“勾子”上掛著。
魂引的用法雖然是“守株待兔”,但是其持久性極佳,魂引存在的有效時間甚至可以長達兩三個月之久!當然了,那時候的魂引也是極淡極淡了,勉強可以作為追蹤的手段,甚至追蹤的路程當中還會出現魂引已經變得斷斷續續的情況,隻能說是聊勝於無而已。
拘魂妖獸、魂引都是有價無市的,通常隻能從大裂穀的某一位“使者”手中換來的,對方還未必願意換給你。即便是星尊,馴養一頭拘魂妖獸據說不比教導一名剛剛完成試煉的弟子要輕鬆。而且,畢竟沒有哪一位星尊真的希望拘魂妖獸或魂引在市麵上流通著,誰也不知道自已哪一天會不會成為魂引的目標!
對於龍七這一位獸盟之主來說,魂引自然算不上什麼稀缺品。隻是,在眼下這種情況,突然送出一小瓶魂引給吳星,卻多少有一些“太阿倒持,授人以柄”的意思。因為,如果龍七一旦暴露了他隱藏的禍心,順風獵團聯手出塵,其實是具備了讓獸盟換一位盟主的實力的!除非龍七提前中止他作為獸盟之主的履新之旅,召來那一條一品惡龍,恢複成為獨一無二的龍騎士,否則順風獵團聯手出塵真的極有可能可以將目前“落單”的龍七挑於馬下!眾所周知:沒有馴獸的獸主,是無法抗衡同品級星君的!
“好嘞!七哥,先記賬哈!回頭小弟我按市價補回給你!”吳星也不跟龍七客氣,大大方方的接過魂引,收入自已的懷中,順手安撫了一下變得有些焦躁的拘魂。
吳星這一種絲毫不見外的態度,插科打諢之下,正是對龍七那一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的回應,免得不必要的猜忌破壞了兩人之間剛剛建立起來的良好關係、情誼。
“......在西塔附近的一座山頭,為旋龜劃出了一大片的領地。每年也隻有在秋獵的時候,旋龜才會出動,加入聯軍,對妖獸進行掃蕩,以及進食,平時都是處於休眠狀態當中。”龍七向吳星作了一個骨哨的動作示意了一下,接過吳星遞過來的那一枚旋龜的母哨,又說道:“旋龜完全不像是那種星落大陸之上慢吞吞的普通烏龜,其性子其實頗為急躁。因此,除了在旋龜領地邊界做出明顯的警示標識之外,作為旋龜的獸主還必須掌握‘安魂曲’,好哄得旋龜進入休眠狀態。而且,旋龜的這種休眠狀態,與星君的冥想類似,其實是專屬於旋龜的一種修煉方式。”
知道龍七接下來就要傳授這種名為“安魂曲”的旋龜哨之用法,吳星略微遲疑了一下究竟要不要向龍七行弟子禮。畢竟獸盟之主並沒有義務傳授獨門馴獸之術給另一位獸主,更何況旋龜長期用於西塔秋獵,其特殊性、重要性自然毋須贅言。
龍七對吳星的遲疑故作不知,自顧自的已經說了下去:“看好了!”
母哨懸浮於龍七的右掌的掌心之上,旋龜哨內外的絮紋盡皆點亮了起來,透過旋龜哨而出,變成了一小團環形的飾紋,帶著一絲海市蜃樓一般的虛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