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一片岩漿之海的上空,對其他妖獸來說就是禁飛區,尤其是在非獸潮的時期。據說當年秦嘯天縱橫星落大陸之姿,也是憑借著禦風紋器才能兩次出入一品二品妖獸多如牛毛的岩漿之海,此外應該也沒有別的方法或紋器能夠保證自身安全了。
隻是,此時岩漿之海當中的高品級妖獸大半出動前往加入獸潮,導致了岩漿之海的“空虛”。因此,一路上倒也算是順風順水,鳥人獵團白頭翁的三品鳶與天馬獸騎直接將吳星等三人送到了接近碑林的區域這才降落下來。放下了吳星等三人之後三品鳶帶著天馬獸騎便轉身飛走了,要等到吳星通過骨哨發出打召喚之後才會從附近的落腳點趕過來接應,再返回西塔方向,伺機穿過獸潮進入護城河防區。
其實,從空中鳥瞰岩漿之海,給人最為直觀的印象便是:像極了一隻熬了數宿未眠的布滿血絲的雙瞳眼睛!甚至有人說岩漿之海就是魔王的眼睛在星落大陸之上的投影!
那些“血絲”,自然就是岩漿之海的分支了。瞳孔部分便是岩漿之海的“深海”區域,兩座碑林對稱著分布在“深海”區域的中部;而碑林下方則是永不止息、翻騰著的岩漿。
那些巨石碑如同插在黏稠粥糜之上的“筷子”,雖然載浮載沉卻並不會完全沉入岩漿之中。星君族群的主流觀點都認為岩漿之海兩座碑林下麵其實都是暗藏玄機,否則以巨石碑的異常沉重份量怎麼可能浮於岩漿表層?然而,自先聖時期以降,從來就沒有聽說過有任何一位星君能夠破解出岩漿之海碑林之下隱藏的秘密。
吳星操控著紋器“魚鰭”,有幾分如魚得水的自若;出塵仍然是翩若驚鴻、婉若遊龍的禦風而行;至於巴根,倒也簡單:招出一對星鎧戰靴,便可以在翻騰的岩漿上麵安步當車。
三人距離最近的一座碑林原本就不過是不到十裏的距離,過碑林而不入,直接向著“弈棋”的那兩位而去。
前後大約一盞茶的工夫,吳星等三人就在靈體狀態之下的小拘的“止步”示意之下於棋盤之外站定了。三人自然都是選擇了相信小拘對未知危機、敵意的判斷,沒有再冒昧的向前半步,以免發生不測。
盡管岩漿之海隻有極為單調的翻騰著的岩漿,然而棋盤卻是如此的顯眼,如此的特別。
之前小拘之所以隻說是“弈棋”,而不是“下棋”,正是因為那些代表著黑白棋子的全都是舍利子!
“你們以前有見過這麼大一塊......巨石碑麼?”吳星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那獨一無二的“棋盤”,喃喃道。
出塵、巴根兩人的表情也沒有比吳星好到哪裏去,一個蹙著秀眉搖頭,另一個直接低聲咒罵了一句“你奶奶的!這就是一座碑林數百上千塊大小巨石碑拚接起來的吧!”
九字真言巨石碑已經算是巨石碑當中的巨毋霸一般的存在了,而九字真言在這一塊“棋盤”麵前,或許隻能相當於其中的一個棋格而已!
每一塊巨石碑其實都有一種獨一無二的色澤紋路以及觸感,是星落大陸之上其他任何石材所不具備的。即便吳星認錯了巨石碑,不可能連出塵、巴根這兩位二品星尊也認錯了巨石碑。
這一大塊“棋盤”在翻騰的岩漿之上載浮載沉,如同南楚國水師縱橫海麵的樓船一般,隻需要看上一眼便起到了先聲奪人之勢。
棋盤之上,那兩位白發蒼蒼的棋手負手對立,居高臨下,四顧棋盤,自然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
棋盤之上,並不是縱橫各一十九道直線的格局,而是像綴滿了補丁一般由大大小小的“棋格”拚接而成,“棋格”上麵並沒有碑文。細數一下,恰恰正好有三百六十一個交叉點!而那些舍利子就一一擺放在交叉點之上!
一眼望過去,那些舍利子雖然並沒有填滿所有的交叉點,但是總數也應該在三百左右。
之所以無法確定舍利子棋子的總數,是因為那兩位棋手確實是在“弈棋”。雖然一時之間還無法理解或確定他們弈棋的規則,但是通過兩人各自腳邊上一個缽形的棋簍子不斷的對棋盤上的棋子進行增減。
有時會連起四五枚“棋子”投入棋簍子之中,沉吟片刻,踱著步子,然後從棋簍子當中取出一子落於棋盤之上;有時又會收起一子投入棋簍子之中,念念有詞,四顧棋盤,然後落五六枚“棋子”。總之,目前看起來這一種棋局確實是毫無規則可言。
而且,那些“棋子”其實並不是隻分黑白,而是五光十色,也有如同九嬰舍利子一般會以某種玄妙周期變換的。隻是,兩位棋手並沒有凝聚星力激活舍利子內的絮紋,理應隻是通過星力潮汐而引起了舍利子內絮紋的呼應而已。
如果真要說是跟“弈棋”扯得上關係的,或許就是兩位白發蒼蒼的棋手雖然都是一身儒雅的寬袖深衣,卻正好是一人穿了素白色,另一個穿了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