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1 / 2)

伍雀磬萬萬未想到,隻為堵孔玎顏的口,自己竟會脫口而出這樣一番言辭。她骨子裏根深蒂固的信念是萬極有罪,天降災厄怎麼都好,比不上人禍。人心不足,邊遠教派才會妄想吞並武林。眾派一損俱損,九華行將滅門,都是條條生魂、曆曆罪狀,她絕不會輕饒萬極宮。

但對付孔玎顏的話,聽來,也非那麼得不講道理。

“你隨我來。”馬含光忽於孔玎顏近側低語一句,看似強硬,卻也將她拖出口舌之爭。

況那嗓音離得如此近,沉而沙啞,少女心跳頓時不那麼平靜,卻仍要做垂死掙紮,孔玎顏踩著石墩氣勢洶洶反問:“你算什麼,要我跟你走我就走?”

“我不算什麼。”馬含光回道,“但你不願自稱萬極中人,我即便冒犯、哪怕是殺了你,也不違我宮中規條。”

“你敢?!”

沈邑要勸,馬含光卻已向孔玎顏伸手。那人雖然口口聲聲叫著不願,卻還是迫於馬含光姿勢不變,終於她將一手遞出,馬含光適時扶住,孔玎顏跳下石墩,腳踏實地。

伍雀磬跟在二人身後:“我今日功夫尚未練,馬叔叔你答應要教我迷蹤步法的。”

“沈邑也可。”馬含光頭都未回。

沈邑道:“隨我來吧。”笑著領走伍雀磬。

琳琅莊與外界接觸甚少,本也無大事需時時主持。琳琅莊主近日為雕沙賽事前赴海濱,莊中的規矩便愈見鬆散。

伍雀磬身為少莊主半個妹子,自出自入更是無需太多顧忌。馬含光走後,沈邑陪她於繁花似錦的花園喂了會兒招,沒多大功夫她心就飛遠了。

沈邑於一旁看得皺眉,他也算好為人師,因伍雀磬一句要學步法,便認真對待傾囊相授,哪知對方根本心不在焉,腳都踢上了天,眼卻是朝著孔玎顏與馬含光離去方向。

另一端伍雀磬氣鼓鼓地遊上躍下,心裏怪著馬含光就這樣見色起意,可如是孔玎顏那張臉,她卻又希望馬含光能去注視,哪怕隻多那麼一眼。那是與曾經自己頗為相似的臉,在弄不清馬含光真正想法之前,她曾希冀用任何方法去證明他對自己的在乎,正如這一路的反複提醒與試探。

然而他當真隨另一名女子離去,其實伍雀磬心底百般不是滋味,連矛盾都無多,隻懊惱得想哭。

沈邑瞧她越練越扭曲,便想開口喚人停下,忽又覺身後有片陰影靠近,無需回頭,沈邑笑問:“那位大小姐被你勸服了?”

“怎會如此容易。”馬含光冷著副麵孔,停步於沈邑身側,眼卻是正視前方,一點都不猶疑,直直找準伍雀磬那道練功身影。

沈邑“咦”了聲:“那你與孔玎顏說了些什麼,費這麼大會兒工夫,不見有人都等急了?”

馬含光並未應他,沈邑側目,見這位同僚目光更是冷厲,麵似罩了層霜,順他目光自然就能找見伍雀磬那渾然忘我卻又東倒西歪的步法演練。的確是慘不忍睹,沈邑心道,但也犯不著馬含光露出那般要吃人的陰鷙。

伍雀磬萬萬未想到,隻為堵孔玎顏的口,自己竟會脫口而出這樣一番言辭。她骨子裏根深蒂固的信念是萬極有罪,天降災厄怎麼都好,比不上人禍。人心不足,邊遠教派才會妄想吞並武林。眾派一損俱損,九華行將滅門,都是條條生魂、曆曆罪狀,她絕不會輕饒萬極宮。

但對付孔玎顏的話,聽來,也非那麼得不講道理。

“你隨我來。”馬含光忽於孔玎顏近側低語一句,看似強硬,卻也將她拖出口舌之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