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楷閉上了眼睛,雖然秦榆是抱著耍小聰明的心思說的這段話,可這句句珠璣,他也找不出反駁的話來,他知道就憑秦榆這敢於直麵因果的心態,他未來不管是在因果大道,還是悟者修仙的大道上,一定會遠超自己,他覺得這個便宜徒弟說不定是自己撿到的寶貝,而這段因果說不定還是自己的機遇。
聽到秦榆說他自己騙自己。周楷又不經想起來了自己的小師妹,她性格開朗,勇往直前,永遠不逃避現實,凡事都處在積極的一麵,而自己恰恰相反,內向,不願輕易冒險,有衝突,能避則避。麵對感情問題也自欺欺人地去逃避。
周楷有過一任夫人,可惜在兩人年輕,外出遊曆時,周楷的夫人被偷入人間境的妖族殘忍地殺害了,周楷恨自己法力甚微無法阻止悲劇發生,他恨自己不該把身體有恙的夫人獨自扔在那個山洞裏,他更恨妖族。當時山洞血跡斑斑,妖氣縱橫,加上周楷修為不夠,他用了密法也無法獲得他夫人的魂引,換句話說,他想找他夫人的來世也找不到了。
不過周楷也是個執拗的性子,修行百年的修為寧可永不要,也要去改學因果大道,就為因果修至大乘,算出他原配夫人的魂所在,他發過誓一定要找到她,憑著一股執念,他原先的修為不僅沒有落下,連同因果道的修行也是突飛猛進。
當時宗門的因果一係早就日落西山了,純粹的修行因果大道的早也寥寥無幾,加上周楷,這一係,也就三人,清一色的男子,後來,周楷的小師妹木婉,進入這一係,才讓綠色叢中有了一點紅。
木婉年輕,活潑好動,心地善良,博得了不少同門師哥們的好感,不過木婉一個也看不上,偏偏對周楷這個悶葫蘆有些好感,有時候人就是這樣,越是可以輕易得到的東西,反而不會去拿。
也或許木婉是被周楷的癡情故事所感動,也想成為他故事的主角。
再或許,日久生情也是其中一個原因,要問其他兩位師兄為什麼沒有生情呢。道理很簡單,其他兩位師兄不是在到處遊曆,就是十年十年的閉關,百年也談不了兩句話,這要如何生情?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還未從喪妻之痛走出周楷哪裏有心思開始一段新的感情。其實小師妹對他的感情他是知道的,可他不敢麵對,他怕忘記自己修行因果大道的初心,他也不能忘記自己的原配夫人。
周楷也不是石頭,他也會對這個善良,總是對生活充滿勇氣的小師妹產生好感,可他不敢直麵這段感情,他試著逃避,學著師兄們頻繁外出遊曆,頻繁閉關。
不忘初心固然是好事,總是活在回憶卻可能導致現實的悲劇。周楷現在很後悔,自己如果當初敢於直麵這段感情,是不是小師妹就不會死了?現在自己需要尋找的魂裏,就不會多一個了。
感覺到周楷的情緒的低落,秦榆知道,自己多半是觸及到了師父的傷心往事,不再開口,回到房間,靜靜地打坐,不久後就是二叔的接風宴了。
接風宴進行得很快,男人們都顧著喝酒吹牛去了,女人們也插不上話,加上這次的傷亡比意料中的多太多,眾人的心上難免被蒙上一層陰影。各自心思都不在這桌飯菜上。
秦榆和一幹小輩也喝了不少酒,大多是他們的二叔秦玨灌的,不過,二叔是清楚他的酒量,二叔灌他的酒還不到他平時酒量的一半,秦榆明白,二叔是在提醒他們莫要喝醉。
看來今晚二叔和是有要事要和我們商量。秦榆想。
接風宴很快就散了,秦榆這一輩的子弟全被留了下來。
"你們之中可有不忠不孝之人?"秦玨眼睛閉上,冷不丁地冒了一句。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二叔今天是不是喝了太多酒。
"今天我要說的事,關乎家族,關乎你們的未來,除了在場的人,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你們的母親,妻子,姐妹也不能告訴。明白嗎?"
"明白!"眾人異口同聲地回答,秦家有一點好,非常團結,不忠不孝之人也絕不會就在秦家本族所在之地。
秦玨滿意地點了點頭。
"二叔我這兩個月的確是逢皇命北上,卻不是去北方的戰場"秦玨喝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