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雲動,細雨綿綿。
姒綰綰的眸光落定在了掛著白綢的相府牌匾之上。
今早入城,她便有所聽聞,說是丞相薑衛國昨夜就病逝了。
難怪昨日她回相府,那趙氏敢如此囂張放肆,敢情是這薑衛國病在旦夕命不久矣,知曉她即將失去靠山。
踏上石階,這次姒綰綰不顧小廝的阻攔,一路冷著臉走到了布置靈堂的主廳。
“沒用的東西,連人都攔不住。”趙氏橫了一眼跟在姒綰綰身後進來的小廝,不善的眸光旋即落在了姒綰綰的身上的同時。
心下卻不由震驚,昨日她明明讓人把這賤人扔去後山的亂屍崖了,而今日這賤人竟完好無缺的回來了?
“薑姨娘不好好在睿王府呆著,來我丞相府作甚?”
姒綰綰漆黑的雙瞳中冷意遍布,她二話不說,幾步上前,抬手就給了趙氏一巴掌。
對上趙氏那捂著臉震驚的模樣,她的笑意不含一絲溫度:“怎麼?薑婉柔沒告訴你,本小姐已經跟睿王合離了嗎?更何況這好端端的薑府,何時變成你趙氏的丞相府了?”
趙氏的臉火辣辣的疼,麵上怒色勃發:“薑姒綰,本夫人好歹是你的長輩,你竟敢動手打我?”
說著抬手就想把那巴掌還回去,豈知還沒碰到姒綰綰一根汗毛,就被姒綰綰的第二掌給扇蒙了。
“何為長輩?像你這樣的?”她一陣冷嗤:“趙靜蘭,我薑姒綰乃是相府嫡女,才是這相府的主子,你趙氏拿著雞毛當令箭管了這相府三年,就忘記自己的身份了?”
相府的下人跟二房的姨娘小姐都看著,趙氏被姒綰綰說得老臉一陣通紅。
“薑姒綰,你父親才去,你這不孝女就等不急來鬧了?”
陡然傳來的聲音吸引了眾人的視線,穿著朝服的趙建遠闊步走了進來,溝壑橫生的臉上是頗具威嚴的神色。
根據原主的記憶來看,這位二伯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善茬,心高氣傲卻沒什麼真本事,如今這府衙的頭銜,還是原主父親給求來的。
“二伯說的哪裏話?父親仙逝,做女兒的自然要回來,可趙氏百般阻攔姒綰回府不知是何居心?二伯不責問趙氏,怎的反說我不孝了呢?”
趙氏一聽,便急了:“你擅闖相府,目無長輩,本夫人哪裏說錯了?”
“你們鳩占鵲巢還有理了?”
姒綰綰不留情麵的話讓薑建遠跟趙氏一時間有些難堪。
“一個被休棄回來女兒,不知收斂,卻還如此放肆狂妄的出言貶低長輩,今日我便替你父親好好教訓一下你這不知禮數的丫頭。”薑建遠說完,便吩咐下人去取家法過來。
姒綰綰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她冷冷的看著端著長輩架子的薑建遠,輕嘲道:“路邊的狗,你喂它兩口吃的,它都知道跟你搖搖尾巴呢!”
這話什麼意思自當顯而易見。
“孽女,真是不知死活!”薑建遠拿起家仆奉過來的棍子朝姒綰綰打去。
豈知還沒碰著姒綰綰,就被她一腳給踢開了,而拿著棍子的薑建遠一個不穩狼狽的向後倒去。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怒色橫生的薑建遠,冷冷的道:“我堂堂相府嫡女還輪不到你一個七品府衙來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