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多心了,她向來聰慧,心中有度,不到把握,又怎會鋌而走險?
話落,又是一陣無言。
直到上了石階,許恒這才在禦書房的殿前停下了腳步。
見他看過來,她下意識的抬眸接住了他的眸光。
她總覺他變了很多,眉目間不再是睥睨一切的堅毅正氣,而是多了幾分化不開的惆悵。
她想定是因為老皇帝賜婚之事,隻是老皇帝以前如此看重許恒,又怎會這麼公然羞辱許家!除非許恒有地方惹惱了老皇帝。
或許,她該找許恒談談。
禦書房中,書案前的老皇帝似乎在提筆作畫。
聽到動靜,他連眼皮子都未曾抬一下。
“臣叩見皇上。”她伏在地上,不卑不亢的讓人尋不到一絲錯處。
老皇帝並未讓她起身,而是冷聲道:“你的膽子倒是不小。”
姒綰綰誠惶誠恐的道:“臣不敢。”
老皇帝落下手中作畫的筆,哼聲冷笑道:“有什麼你不敢的?”
斂下眼底的精光,她誠懇的道:“臣這次確實是找到法子了,想著為皇上分憂,這才揭了皇榜。”??
“你倒是會說!”頓了頓,深知姒綰綰是何性子的老皇帝的聲音沉了下去:“隻怕你是為了跟許恒解除賜婚,這才想著為朕分憂的吧?”
廢話!不然她吃飽了撐得嗎?
話到此處,她正欲言明自己的目的,殿外就傳來了宏旺公公急切的聲響。
“皇上,不好了,睿王殿下要……要生了!”
此言一出,猶如驚雷落地,不過轉瞬之間,老皇帝就麵不改色的吩咐姒綰綰跟在了身後,而後便匆匆的出了皇城朝睿王府去。
現下的睿王府已經亂做了一團,守在榻前的禦醫、穩婆拿著不斷喊疼的沈哲束手無策。
直到見了老皇帝,他們才覺是找到了主心骨。
榻上的沈哲臉白如紙,肚子渾圓,那肚皮被緊繃的仿佛有東西要從裏麵破肚而出一般。
姒綰綰打量了一眼,臉色變了變,這情況看起來比葉風臨那日還要糟糕。
“薑丫頭,還不救人?”老皇帝僵沉著一張臉吩咐道。
這種關頭,姒綰綰自然是不著急的,於是她同老皇帝提起了自己的條件。
她的條件很簡單,就是解除跟許恒的賜婚 。
她揭下皇榜的目的,老皇帝一清二楚,當下便同意了她的條件。
想起顧白所言,她出聲說道:“不過臣需要一個死囚的血,且這個死囚的血還不會與睿王殿下相斥。”
“可是要怎麼知道那死囚的血與睿王殿下不相斥呢?”有一個禦醫忽然出聲問道。?
姒綰綰微暗的眼波流轉了一圈,緊接著她走近沈哲,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她拔出天魂刃,在沈哲的手腕上劃了一口,血遂著刀鋒滴落了下來。?
“薑姒綰,你這是做什麼?”老皇帝龍顏震怒的斥道。
她看了老皇帝一眼,旋即不緊不慢拿了一個杯盞接住了滴落下來的血。
“要想知道相斥,還是相融,把睿王殿下的血同死囚的血滴在一碗水中就好了”
她解釋完之後,老皇帝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