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熊熊大火染遍天際。
烈火焚燒著一切。
我靜靜的站在化為焦炭的山門前,用毛筆所書的“凜天門”三個大字的門匾被我踩在腳下,不斷地有人從大火中衝出,帶著滿身的火焰撲向我守住的唯一的生路。
不過也好,燒死這些孽障太浪費了,送上門來豈有不收之理。我重複著手起刀落,縹緲峰的劍法流暢的從劍刃處流出;劍氣四溢,和著那些燃燒著的人那令人作嘔的鮮血在我身邊潑灑,如風如水,如怨如恨,這是藏獒對野狗群的報複。
沒有一絲一毫人性的野狗被自己的小聰明封住了所有退路的同時,惹上了他們不該惹的對手。
生命在我的劍身處流逝,消散,我聽見了憤怒的咆哮聲,咆哮聲中卻隱隱約約夾雜著笑聲,咆哮聲越來越弱,笑聲像發了瘋一般膨脹著,淹沒了整個燃燒的山寨,火焰隨著山間的狂風舞動,像是祭祀神明的少女搖曳的舞姿,像濕婆跳起的那毀滅的業舞。
“死吧,都去死吧,孽障們,你們不配活在這個世間,帶著你們的罪孽,和著這人間的業火,消失在這裏,去往地獄吧!哈哈哈哈。。。”那個笑聲怪叫起來。
啊,那叫聲,那怒吼,那笑聲是多麼悲傷,多麼恐怖,多麼陌生。。。多麼。。。多麼的。。。熟悉啊。。。喉嚨滲出血絲,虎口滲出血絲,傷口裂開,血染紅了我身上的白袍,讓它變得比著火焰還紅,比她出嫁時的嫁衣還紅,比她的唇,她的血還紅,比那個整個村子的村民的血加起來還紅。
白紙黑字的牌匾被染得看不清楚字跡,樹間藏匿的夏蟲噤了聲,透明的薄翼也被染紅再也無法飛起,就像。。。就像我一樣。。。就像所有失去了的東西一樣,酒精褪去,被瘋狂與絕對冷靜所占領的大腦中,痛覺開始恢複,五感慢慢回到這個殘破不堪的身體裏,殘缺不全的靈魂又慢慢占據這個疲憊不堪的身體裏,直到嗓子開裂,我才發現,那個在怒吼,在狂笑的人,是我。
劈啪聲在山間回蕩,除此之外,萬籟俱寂。
“哐當---”長劍從我手中滑落,我跌坐在地,像是失去了所有力量,長劍反射的火光逐漸黯淡,不愧是縹緲峰最好的劍之一啊,殺人不留血,來時幹幹淨淨,歸去依舊如此,不染寸塵。我抬頭仰望被烏雲遮住的月亮那朦朧的光暈。
“師兄。。。”身後傳來輕輕的腳步聲,素衣男孩在我身後停下。
“下雨了呢。”一滴雨打在我的眼角,一滴淚也融進了這滴雨水中。
一個可笑的偽君子在哭泣,為了什麼?無辜的人?罪孽深重的人?愛過的人?恨過的人?怕是,僅僅隻是為了自己吧。
我叫喻九。
不言而喻的喻,九指琴魔的九。
不要問我九指琴魔是誰,是不是真的少根手指。因為我也不知道,喻三哥好像和那家夥交過手,但這幾天三哥傷寒又複發了,我也不好去問他這麼無聊的問題。
說起來到這個“皇家特設月淵帝國第一暗衛獨立營”。。。該死,好長的名字。。。咳咳,簡稱喻家營的暗衛營已經大概兩年了,對這個地方從最初的崇敬,小心翼翼,到現在的。。。
“老九,頭兒叫你。”某個一臉高冷,白袍纏身,風度翩翩的小哥哥若無其事的越上枝頭坐在我旁邊還順手搶過我手邊的糖炒板栗。整個動作一氣嗬成絲毫不拖泥帶水。。。絲毫不給我屁股下這棵參天巨樹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