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跑累了的小公主不顧什麼優雅,一屁股坐在柳樹根旁雙手撐著紅撲撲小臉蛋衝我笑道,“還是……第……一次見阿九穿這種……長袍呢。”
“嗬嗬噠,工作時肯定要穿工作服啊,”我挨著小公主並排在柳樹根旁坐下,“怎麼?我穿那修羅裳,不好看嗎?”
“……”小公主沉默著靠在我肩膀上,一半依靠,一半依戀。
我愣了愣,感受著左肩傳來的溫暖與輕柔,默默歎息了一聲。
無聲無息,月色依依,涼風起,柳枝翩翩,佳人的青絲亦翩翩而起;美酒的香氣夾雜著處子的體香,良辰美景,佳人在懷,卻奈何天。
“呐~阿九……”小公主攥著我的衣襟,吐氣如蘭,“我們……就這樣……一直……一……直……”小公主說著說著,仿佛有點困意了,語言也從最初的輕言細語到後來嘟囔著她才明白的咕嚕咕嚕聲。
我細細地聽著,仿佛入了定一般,不論是纏綿的情話,還是雜亂無章的胡言亂語,都一概接受。
“公主殿下,”我輕輕地將她環抱著的右手拔出,順便理了理她額頭前散亂的發絲,月色隱約,我不怎麼看得清公主殿下那張美得不可方物的臉,“為什麼每次和你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有人來搗亂啊,”我輕輕抱起昏睡過去的小公主,緩緩直起身子。
來者怕是有點棘手的人物。。。
我環顧四周,剛剛那人不小心漏了一絲氣息,而我正好捕捉到了,但也僅僅捕捉到了那一絲。
“來之,安之,何必遮遮掩掩,”沒想到這麼快就能用到那兩把‘唐門精造·雙刀’了啊,我單手托住小公主,那家夥在半睡半醒中仿佛感受到了什麼一般,八爪魚一樣貼在我身上。。。雖然不怕掉了。。。但這姿勢屬實讓在下有點心神不寧啊我的好公主。。。這該碰到的,不該碰到的。。。全碰到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龍須絲沒了,就隻能依靠自己的五感,還有縹緲峰上那個老不死的教我的‘氣’了。
我盡量集中著精神,眼神像捕捉獵物的夜梟,空著的一隻手拔出藏在腰間的一柄短刀,屏氣,凝神,聚力,反手甩出。
“咻----”空間裏掠過一聲尖嘯,仿佛不知名的禽類短暫又急促的鳴叫。
“當----”金屬相撞的聲響,我凝聚了十成十的力量與暗勁的一擊,竟然被擋開了?我去?什麼鬼?大哥你是哪個劍門的掌門嗎?這麼厲害?
驚詫歸驚詫,這小命還是要的。。。
我略略欺身,獵豹一般竄出,身上白袍獵獵作響,該死,早知道就不穿這種花架子一般的長袍了。。。
一抹黑影襲過,落在我身前不過一兩尺外。
啊咧。。。小哥哥這麼快的嗎?我有點抓狂。
風停,月隱,那家夥的黑袍卻無風而動,內力不再收斂,像驚濤駭浪一般席卷開來,在能穩壓六大劍門中任何一位掌門的龐大壓力的席卷下,我如同江中扁舟,雨中浮萍。
那人略略一側身,一道宛若固態的漆黑劍影劃過,無聲無息,卻充滿了“死亡”二字的韻味。
該死,我給你臉了?我跑還真當我怕你?我右手手中死死攥著最後一柄短刀,左手護住公主殿下,內力像不要錢一般傾泄向那柄剛剛買到還沒捂熱乎的短刃上。
風起!月現!
平靜如古井,浩瀚如江河。
漆黑如墨的劍氣劃過我的太陽穴,帶下一縷發絲,隨即,在我身後化作氣流,消散。
來著揭下了鬥笠,如果說小公主女扮男裝的‘李青衫’算得上是妖豔的話,這位就算得上是人間絕色了,無法用任何語言和文字,就連宮中最好的畫匠也未必能將他那絕世的豔麗略略顯現出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