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審問
“媽！您誤會了，我可以向您解釋，事情絕沒有您想得那麼複雜。”羅素言急急地解釋，一邊穩住田雅蓮，一遍示意唐君浩趕緊離開。
唐君浩也看出來此地不宜久留，走為上策，正要開溜，田雅蓮卻掃過一記犀利的眼神厲嗬道：“站住，你……”說著，她用手指著唐君浩，頤指氣使地命令道，“坐到沙發上來，我有話要問你。”
羅素言如遭雷劈，她趕忙奔到唐君浩身前，用身子護著他，將他一個勁地往外推：“媽，他隻是我的鄰居，昨天我生病了，他來我家照顧我，我們真不是您想得那樣。”
“照顧？”田雅蓮斜眼昵她，“照顧有必要在這裏過夜嗎？如果真是鄰居幹嘛不回家睡？”
一句話問得羅素言啞口無言，的確，這才是問題的重點，不管什麼原因，她讓唐君浩在她家過夜了，而且還被田雅蓮撞個正著。
完了，羅素言知道這次她難逃一劫。
果然，田雅蓮更氣惱地叫道：“你們兩個都給我過來。”
羅素言一激靈，像個按下開關的機器人似的，身不由己地走了過去。唐君浩猶豫了一下，也跟在羅素言身後走過去，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田雅蓮冷哼一聲瞪住羅素言，直到瞪得她臉上能滴出水來，才善罷甘休地收回目光，將注意力轉到唐君浩身上。
她的眼睛仿佛一台精確的掃描儀將唐君浩從頭到腳仔仔細細地掃描了一遍。
首先是外貌，淩亂蓬鬆的頭發，倆眼圈黑月似的掛在眼睛下方，臉上續著胡渣，五官立體而精致，但配上這亂糟糟的頭發和破壞美感的黑眼圈，使整個人看上去極其頹廢。
田雅蓮忍不住皺眉。
再看著裝，簡單的白色T恤外罩著一件已經洗舊了的灰色棉衣，下身一條淺藍色的牛仔褲，也已經洗到發白，腳上一雙卡其色休閑鞋，鞋底磨損得很厲害，一眼看去，怎一個寒酸了得，簡直浪費這高大修長的身型。
田雅蓮忍無可忍地在眉間打了個死結，往後靠了靠，手放在沙發扶手上，老佛爺似的睥睨著唐君浩。
“多大了？”威嚴的聲音至喉間發出，如同首長檢閱士兵。
看得出唐君浩也有些緊張，平日裏總是懶洋洋的他，此刻也難得地正襟危坐，雙手放在膝蓋上，腰板挺得筆直，就連回答的聲音也有些發顫：“25。”
“什麼？”田雅蓮和羅素言同時出聲，驚訝的不止田雅蓮，羅素言更驚，因為續著胡須，平時對她的態度又隨便，羅素言一直以為唐君浩和自己差不了幾歲，怎麼也沒料到他竟然比自己足足小了5歲！
5年，這是多麼可怕的歲月，當她上小學的時候，唐君浩還沒有出生！
這邊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田雅蓮那邊已經投來一記殺人於無形的目光：“行啊你，羅素言，你這都快趕上抱兩塊金磚了。”
“媽，我都說了我們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羅素言一個勁地叫，田雅蓮壓根就不搭理她，直接忽略羅素言的抗議，扭頭繼續審唐君浩：“哪裏人？”
唐君浩猶豫了一小會，還是畢恭畢敬地答道：“台灣省台北市人。”
“你是台灣人？”羅素言忍不住驚歎出聲，“可你說話怎麼一點口音也沒有？”
田雅蓮又是一記犀利的目光，羅素言趕緊收聲，縮頭縮腦地裝烏龜。
“所以你連他是什麼人都沒搞清楚就開始同住了？”田雅蓮的聲音裏已經能聞到火藥的味道了。
“我們沒有同住！”羅素言大聲抗議。
抗議無效！田雅蓮再次忽略羅素言的存在，對唐君浩進行了一連串咄咄逼人的戶口調查：“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在電腦公司打工。”
“收入多少？”
“每個月2000左右。”
“有房嗎？”
“沒有，我租房子住。”
“有車嗎？”
“沒有。”
田雅蓮頓了一下，顯然很不滿意，臉更黑了：“父母是做什麼工作的？”
這一次唐君浩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含義不明地盯著田雅蓮看了好一會兒才啞聲道：“我沒有父母，我是孤兒，從小在孤兒院長大。”
羅素言的心不由地揪了一下，她轉臉盯著唐君浩一張陡然變得悲傷的臉，一種心疼的感覺油然而生，她忍無可忍地轉向田雅蓮大聲道：“媽，夠了，您別問了，他沒有義務回答您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