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城
企李街東街小巷。
一大早,中國城警隊隊長迪恩·賈格爾,皺眉看著躺在唐人街的四個死相慘狀的中國男子屍體。
讓他皺起眉頭的原因,
倒不是因為接連幾天,一大早顧不得吃早飯,就被叫來看慘不忍睹的屍體,即影響食欲,也影響一天的心情。
也不是因為城市中又發生了凶殺案,警察又要辛苦工作,搜查證據,尋找蛛絲馬跡,絞盡腦汁追查凶手。
因為今天是中國人死在了中國城裏,這件凶殺案,完全可以不用寫報告,不用在警察局裏備案,不用讓永遠皺著一張老臉的警察局長知道,更加沒必要讓舊金山市長大人知曉了。
此刻,讓迪恩·賈格爾隊長皺眉的原因。
是大衛·杜卡斯警官,又好像一名專業的警察,蹲在屍體麵前的血泊中,一手掏出他的牛皮紙小本子,一手拿筆,開始認真查看死者死亡的原因,在腦海裏推測死者死亡的時間,推測殺人凶手。
躺在大衛·杜卡斯麵前的那名死者,一隻眼睛被捅成一個血窟窿,應該是被人用類似鐵棍一樣的圓柱形尖銳物所殺,死者渾身上下也變成了像是有無數隻鼴鼠居住的地洞。
其餘的三名死者,躺在最遠處巷口的那一具,明顯是被斧子把腦袋從脖子上,差點就給劈了下來。
脖頸間的傷口橫切麵非常整齊,就像是身體上長出的第二張血盆大口,很符合異教徒能吃人的想象中樣子。
離大衛·杜卡斯比較近的另外兩具屍體,一個胸口上血流如注,一個肚子上被野獸刨食過似的,五髒六腑都已經攪碎在一起。
中國人自相殘殺,迪恩·賈格爾隊長早就已經見慣了。
就像看到一隻過街老鼠,因同伴間搶食而慘死在路邊,你路過看到的時候,隻會在心裏微微可憐一下老鼠這種卑微的生物,可憐的命運,但同時你也會慶祝,過街老鼠,死光才好。
按照慣例,迪恩·賈格爾隊長正在等中國人來處理屍體。
因為這些中國佬的屍體既然不用在警局備案,那警察也就沒有處理屍體的必要了,
懶得麻煩。
中國佬的黑社會喜歡在穿著,旗幟上麵獨樹一幟,好像這樣能表現出自己的與眾不同一樣。
看死者的穿著,留著豬尾巴一樣的細長辮子,身著粗布短褐,帶著小瓜皮帽,應該是鼎鼎有名的協勝堂的打手了。
迪恩·賈格爾警官知道中國城內幾乎每個人都有自己所屬的幫派,或者充當各幫派的眼線,此時肯定已經有人向協勝堂人報信去了。
他現在的任務,就是等協勝堂的收屍人過來,趕緊把這些遭蒼蠅,散播疾病的屍體拉走,然後盡快送回老家去。
中國人一直有這些習慣,喜歡把死掉的人送回自己的家鄉。
不像迪恩·賈格爾所代表的愛爾蘭人,故鄉的土地,可沒有美國的好。
迪恩·賈格爾看著大衛·杜卡斯蹲在屍體旁,一臉的認真仔細,就像醫學院的學生在觀察人體樣本一樣,嘴裏嘟嘟囔囔,手裏刷刷記筆記。
“我的天,你又把你的破本子拿出來了。”迪恩·賈格爾終於忍不住吐槽道。
大衛·杜卡斯抬頭,向著隊長舉起手中的牛皮本子,說道:“它能幫我理清思路。”
迪恩·賈格爾隊長冷笑了一聲:“要是所有涉及中國人的案子都得偵破,抓到凶手,那我們就得累死。”
大衛·杜卡斯聽出了迪恩·賈格爾的言外之意。
這件凶殺案完全不需要我們費腦子去調查,因為我們完全可以當它沒發生過。
大衛·杜卡斯不禁一臉震驚不解的強調道:“隊長,這些人可是被屠殺的。”
迪恩·賈格爾不以為然道:“他們是黑社會,這是他們的職業風險。”
迪恩·賈格爾說著,彎腰撿起了地上一塊像石子一樣黑乎乎的東西,然後用鼻子問了一下,對大衛·杜卡斯說道:
“你聞聞,這是鴉片膏,我不需要你的筆記,就能知道這是中國佬的堂會紛爭,他們根本不需要我們抓住凶手,死者的兄弟明天就會殺掉那些凶手。
老天,他們老家還有很多人,每天都有船把他們運過來,你倒是可以把這個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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