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偏僻的村寨並不是很大,急速走過了幾條巷子後,林青終於看見那久別重逢的院落。那扇木製的小門似乎比記憶中的更加破敗了,門口外和籬笆邊也是長出了些許雜草。
他記得以前自己尚在家中的時候,一家人雖然生活清貧,但都是勤快無比。阿爹隨著寨裏的狩獵隊打獵,阿娘則是做一些零散的針線活。至於自己和妹妹有時也會出去挖些野菜或者下河抓些蝦蟹之類的小玩意兒。
推開吱嘎吱嘎的小木門,身軀微微顫抖的林青和蕭緣仙緩步走進院內。
“丫頭,你又跑到哪裏去了!還知道回來!”老舊的瓦房內傳出了一道略顯怒氣的聲音。不多時,便有一個身穿圍裙的中年婦女從屋內走了出來。
當與林青四目相對時,離家許久的少年直接哽咽住了。
這是漫長的時光中,蕭緣仙為數不多的看到林青流淚。
九分愧疚,一分無奈。
僅僅不到三年的時間,娘親的頭發足足白了一半,那張臉更是像蒼老了幾十歲一般,如今已是滿布皺紋。
“娘,青兒回來了!”林青撲通一下子跪在了娘親的麵前。
那中年婦女愣了半晌,隨後顫顫巍巍的向著林青走來。伸出滿是老繭的糙手慢慢撫摸在少年的麵頰上。
“青兒,是你嗎?真的是你嗎?”這聲音像是在喃喃自語。婦人曾在無數個夢境中夢到兒子平安歸來,夢到與他一家團聚。
“是我啊,真的是我啊!”林青緊握住娘親放在麵頰上的那隻手,兩行辛酸淚不住的流淌。
在絕地,唯有他被無情拋棄。
在魔獄,喊天不應叫地不靈。
在冥界,孤身一人步步殺機。
這個當時隻有十六歲的少年獨自承受著世界的無情與殘酷,使他堅持下來的正是有人還在等著他回家!
婦人感受到麵頰的溫熱後,才確定自己並不是在做夢,之前的她不敢過早高興,因為她怕又是夢境一場。
“兒啊,娘等的你好苦啊!”母子二人相擁而泣。
蕭緣仙眼角有些濕潤,她很想知道這個男人到底經曆了什麼,才會哭的如此痛徹心扉。
傍晚,妹妹和父親相繼也回到了家裏。這二人看到林青時的表現幾乎與他的娘親一般無二。那個記憶中比自己小幾歲的妹妹稍稍長大了一點,但由於長期的營養不良顯得麵黃肌瘦,個子也比同齡人矮上不少。
而自己的父親也如娘親一般更加蒼老了。爺倆的團聚並沒有太多話語,隻是互相靜靜的看著對方,似乎要將對方永遠的刻印進自己內心最深處的地方。
“回來了?”
“嗯。”
林青歸來的這晚,一家人高興無比,就連那逢年過節不常見的葷菜都被擺滿了桌席。
不少沾親帶故的同寨親戚也來登門慶祝,畢竟這也算是喜事一樁。
送走幾位之後,那原先在村口見過麵的二叔也來了,林家父母熱情的將他迎了進來。林青消失的這幾年來,唯獨這個二叔還一如既往的對他們照顧有加,平時狩獵也私下裏給他們多留一些肉食。
“阿青,你小子以後可別再突然消失了,你爹娘可是真經不起折騰了!”二叔笑著進門,放下手裏的那一大塊幹肉,照著林青的胸口又是一拳。
被錘了一拳的少年沒有絲毫怨言,內心更是暖意洋洋,多虧了這位親戚才把當初這個頻臨崩潰的家庭從懸崖邊上拉了回來。
林青假意吃痛,揉了揉自己的胸口:“放心吧二叔,這次回來我短時間內絕不會離開的。”
“哈哈哈,你小子看來這趟出去收獲不小,有出息了就好啊,也讓你這苦了半輩子的爹娘享享福。”
林青剛要把儲物袋裏的東西拿出一些來贈與麵前的二叔,就在此時院門外傳來了一陣喊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