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了?”
陸鴉接著話頭問。
柳飄飄覺察到冷意,抱了抱玉臂,朱唇叼著香煙,啄了一口,噴出一道煙霧,繼續講道:“為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我趁著送貨的機會,把他送到公司救治。”
“他長的並不帥氣,但很強壯,一個可以打五六個成年人。”
“那一段時間,為了照顧他,我從公司的送貨工作,調整到商貿公司上班,收入了也少了一大截。白天賺錢,為他治病,晚上就來醫院照顧他的起居生活。”
陸鴉拿起西裝,輕輕披在柳飄飄身上。
柳飄飄這次沒有拒絕陸鴉的好意,拽了拽西裝,貼在自己嬌軀上,呆呆的看著窗外,絕美的臉蛋上,浮現一抹情不自禁的愛戀,那是對一個人愛到骨子時才會流露出的情感外漏。
“大半年後,他身體漸漸好轉。在這期間,我們彼此互生好感,慢慢進入熱戀。我陪他逛街,給他買很多好吃的,好看的,甚至他從未穿過的好看衣服。”
“不久後,他找到一份很好的工作,卻苦於沒有內城公民身份,被拒之門外。那一段時間,我經常見到他頹廢抱怨的樣子,臉上的胡茬,一茬接著一茬長,讓人心疼。”
說道這裏,柳飄飄忽然轉身,一雙美目早已淚流滿麵,望著陸鴉,慘笑的問:“你知道那一晚,他找我,讓我幫他做什麼嗎?”
陸鴉沉默,搖頭,“不知道!”
柳飄飄玉指一夾香煙,從朱唇上取下,蜷縮在一起,抱膝又哭又笑,像是陷入某種回憶,呆呆呢喃:“那一晚,他買了一捧鮮豔的玫瑰花,寓意愛情的奢侈品。做了一桌我最喜歡的飯菜。他一手拿著玫瑰花,另一手拿著一個小盒子,像我求婚。”
陸鴉似有所感,攥緊拳頭,“然後了?”
柳飄飄眼淚像斷了線的風箏,神情中露出一種幸福的笑容,但在淚水模糊的絕美臉蛋襯托下,卻顯得格外淒美。
她猛抽一口香煙,卻因為太急,劇烈咳嗽起來,像是要把整個心肝都咳出來。
陸鴉心髒像是被什麼東西攥住,已經預感到了什麼。他不忍的輕柔拍打著對方的玉背,為這個美少婦舒緩壓抑的心情。
“我答應了他的求婚,就當我認為在這個亂世中,我終於找到可以一個托付終身的男人時,他抱著我,在我的耳畔,很溫柔對我說,讓我去陪另一個男人睡覺……咯咯……嗬哈哈……”
柳飄飄瘋狂大笑,笑著笑著,她又奔潰大哭
寧若溪早已淚流滿麵,恨恨罵道:“人渣,敗類,不得好死……他怎麼能辜負你,他怎麼能說的出口那種話?”
“當時我像傻了一樣,整個世界都在奔潰!我捧著他的臉,很認真的問他,你愛我嗎?”
“他說:很愛,很愛,愛到可以為我死……但他是個大騙子!”
“我又問他:那你怎麼能把你最愛的女人,親手送到別的男人床上?你怎麼能忍心傷害一個愛你的女人?”
“他哭了!我從未看到他哭過,哪怕他曾經身受重傷,都快死時,都沒哭過,但那一晚,他哭了,哭的像個孩子,在我懷裏嚎啕大哭……”
他奔潰的告訴我,就是一張輕飄飄的公民身份證明,這個世界,卻拒絕他所有的努力,就可以無視他為這個社會做出的任何奮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