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我又睡了一個午覺。
這次我睡著了,睡得挺熟的,因為我是被門鈴吵醒的。
突然的門鈴讓我猛地驚醒,心髒“撲通撲通”亂跳。
我想著這次居然睡過頭了,直接睡到了三點。
因為三點是量體溫的時間。
於是我趕緊起來走到門口。
開門後,外麵是一個穿著全套保護服的男子,長得不高。
他手裏拿的不是體溫計,而且比體溫計大得多的刷卡器。
我一下子沒認出來。
直到他說:“收餐費。”
他在打我門鈴的時候,同時也打了我隔壁房間的門鈴。
那裏是我的同事,和我一起進來的,所以收費也是同一個時間。
我同事這時候開了門。
於是男子就挪過去對她說:“要收餐費了。”
同事很驚訝地說:“不是進來的時候說,全都在醫保裏結算嗎?”
這其實也是我想問的。
男子說:“住宿、檢測這些,都是進醫保的,餐費要單獨出。”
我問他:“多少?”
他就站到我們緊貼著的兩個房門中間,他說:“1400塊。”
我之前沒想到要收餐費這種事情,我以為所有的費用都已經包含在一起,到時候可以打包醫保或者報銷。
但是現在他這麼一說,我就知道了,原來餐費是單獨計算的。
1400元,也就是100塊錢一天。
我的同事有些激動,不知道是不是和我一樣,睡覺突然被吵醒的原因。
她說:“我們又不是坐飛機回來的人,我們進來完全是個誤會,我們同事說了,她去廣東,哦,不是,她從廣東回來坐的火車,沒有和那個陽性碰到過,隻是同一節車廂,當中差了幾個小時,那人先下去的,而且她說她基本上都呆在餐車裏,廣東那裏都向她道歉了,這就是個誤會,你們不應該問我們收錢,你們應該去查查什麼時候放我們出去。”
我看那個收錢的男子有些懵。
我知道這人肯定是隻管收錢的,其他的他管不了。
而且這種地方,收費不會亂來。
同樣也不會講價錢。
我覺得這錢應該我們公司補貼,但這事和這個收錢的人沒有關係。
於是我就勸我同事:“這事他解決不了的,我們把錢付了,回頭找公司要說法去。”
同事說:“我先去群裏說說,看看別的隔離點怎麼樣。”
然後她要求收錢的男子一個小時後再來。
男子同意了。
我同事就和我說話。
我們的門貼著,可大家都在門裏麵。
聲音倒是可以轉彎,但光線在這裏不行,所以我們看不到對方。
她說:“要不你去問問領導,看看他們怎麼說?”
我知道這個同事有個毛病,她怕領導。
不隻是怕我們的領導,隻要是領導,她都怕。
於是我說:“好。”
我關上門後,就跟領導打了個電話。
我說了收餐費這個事情,我說:“這餐費能不能公司裏麵報銷?”
領導說這事他要彙報。
我提醒道:“因為我在辦公室裏麵上班,所以才被隔離起來的。
“也就是說,我是在上班的時候受到的傷害。
“那應該屬於工傷了。
“而且這傷害不是由於我的過錯引起的。
“單位不給個說法,不行吧。”
領導意思,讓我先付掉。
他說:“等周一上班了,我去工會裏問問,怎麼處理。
“發票的抬頭,你們等會兒再寫。等我通知。”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現在已經是周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