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uang~
又是一聲悶響回蕩群峰，蓋住了小鷹的音嘯。
巨鳥再次低頭，叼起一塊百多米的骨肉相連。
卻是見李傲沒回應祂，又自顧自吃食兒去了。
這是一頭務實的大鳥。
李元夫婦低頭，隻見那群山之底，一條……
咳咳……好吧。
舒玉樓其實啥也看不見。
除了雲霧繚繞，就隻能看到山川地脈的輪廓。
十裏高空，對她來說還是有點高了。
要想在這個高度看清地麵細致之景。
不是肉體凡胎的後天武者能做到的。
倒是李元，作為先天第二境的強者。
他能清晰看到，在那群山底部，一條殘破的屍身躺在那裏，原本血肉豐盈的軀體，如今隻剩下森森白骨。
還是那種大骨。
一些軟骨脆骨，也連同周邊的血肉一起沒了。
是那條異界巨龍的屍體。
李元內心震撼。
按他的估算，那條龍屍可是至少有著七八百萬噸的血肉啊，甚至有可能上千萬。
又雄壯又厚實。
就這麼一天不到的功夫。
竟快被吃完了。
再次抬頭，看著巨獸那快樂進食的樣子，他不自覺咽了口唾沫。
唳~
小鷹又叫了一聲。
隻是，相比先前那穿雲裂空的尖銳，這一次的叫聲要低沉得多。
並且，它那銳利的眼睛裏，明顯透出一股不屑。
似在為剛才風頭被搶而不忿。
羽翅震顫間，隱隱流露出一絲凶煞之意。
巨鳥似有所感。
也恨恨地叫了一聲，看向這邊。
一瞬間，兩頭神禽的氣勢陡然展開，無形的衝擊波呼吸間輻射方圓數十裏，狠狠地碰撞在一起。
嗡~
風雲疾走，萬物震顫。
李元夫婦隻感呼吸一滯，渾身肌肉不自覺僵硬。
心跳和血液的流速都加快了不少。
倒是李豹兒這個小東西，被李傲保護得很好，盯著巨鳥笑個不停。
“夠了，不準再打。”
就在這時，盤坐虛空的青色人影猛然張口。
那聲音恍如天威，又似天帝法旨。
一大一小兩頭神禽倏然安靜，相互看了三秒，各自撇頭。
小鷹繼續雄立。
巨鳥再次低頭。
平複過來的李元夫婦看了看大的，又看了看小的，最後將目光定在青色人影上。
“龍兒，這就是你的身外化身？”
“不錯。”
“他的氣息……”
李元皺眉，“給我的感覺，就像這薈萃群山一般，與你完全不一樣啊。”
氣息，是這個世界的先天武者，判斷一個人，或者說一個生命體，最重要的手段。
在他們看來，隻要氣息一樣，不管外在的形貌再怎麼改變。
其本質就始終不變。
畢竟，一些玄異的武道功法，也能做到將一個人改頭換麵，甚至變成非人類體型。
但要改變一個人的氣息，那就千難萬難了。
那是一個人的元氣之根。
真正的先天本性。
可是現在，這個什麼身外化身，氣息跟李傲的氣息完全不同，這讓李元有些緊張。
李傲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在擔憂什麼，搖頭道：“父親不用擔心。”
“這就是身外化身的神異之一。”
“若是氣息一樣了，還怎麼算是身外化身呢，別人豈不是一眼就認出來了。不過，你可以用先天神識感應一下。”
“化身的氣息與主身不同，但神識的波動卻是一致的。”
說著，李傲嘴角微翹，暗中操控山神分身傳出一絲神念。
“比如像這樣。”
念隨心動。
無形無質的神識以奇異的頻率傳遞而出，瞬間形成更高層次的神念，在李元與舒玉樓腦海裏出現。
這是完全異於神識傳音的手段。
神識傳音，是通過神識微操空氣形成震動，模擬人說話。
那聲音是真的聲音。
並且在人的耳朵裏近距離響起。
類似地球上的耳機。
隻是那隱秘的效果，千萬倍於耳機罷了，修為不夠之人，是絕對聽不到別人的神識傳音的。
但神念不同，嚴格來說，它不是聲音。
雖然都是以神識為基礎，衍化而來，但它本質上屬於純粹的精神波動。
直接作用於人的腦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