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學跟著笑道:“隻是我沒料到,原來你還是個學武的奇才。能夠這麼快的就掌握了如此多的武學,隻可惜多而不精,過於浮雜。”
裘夫人說道:“那待會兒我可得請總舵主多露兩手,讓我好好學學。”
徐天學沒有說話,卻伸手示意大家停下,指著前麵的一道溪口說道:“你看,那是什麼?”
林間遠遠看見小溪之畔正站著一個人影,此人苦行僧的打扮,但麵孔威嚴,粗眉宛如一線,目光炯炯如炬。他朝大家望著,朗聲吟道:“三伏閉門披一衲,兼無鬆竹蔭房廊。安禪不必須山水,滅得心中火自涼。”
“雪法師。”胡星舉目遠眺,驚喜得聲音都有些搖顫了:“原來雪法師沒死。”
徐天學本來臉上也帶著驚喜,但見雪法師站在那裏如同湖心中的一片浮萍,麵色靜的像冰,便收斂了激動,心中隱隱地產生了一種不祥之感。
雪法師緩緩走向他們,整張臉卻似凝凍住了一般麵無表情,臉上細細的皺紋如同無數交織的波紋。他走至徐天學身前,深深合十施禮道:“徐總舵主,你的殺戮應該停止了。”
徐天學疑惑地看著雪法師,冷道:“雪法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既然你沒有死,為何不回會裏?”
“阿彌陀佛,老衲一念之差,幾乎鑄成大錯,就如同石頭掉入平靜的水麵再也浮不上來。”雪法師說道:“老衲終其一生的思考也不如皇上的幾句至理名言,如今才總算真的看破世俗,猶同光芒射破了烏雲。”
徐天學一驚,質問道:“莫非你背叛了扶青會,做了皇帝的走狗?”
胡星聽了這話也難以置信,跟著說道:“雪法師,您曾經可是國師啊!如今國難當頭,你不出山,居然投靠現如今的朝廷,你對得起自己嗎?”
原來,這雪法師才是扶青會的創會者,曾經的地位甚至超過了徐天學。
徐天學難以置信,雪法師為何會背叛他們?
雪法師神色依舊靜穆,說道:“天下之事自有天下的運數,殺戮太重繽菲重新收複了江山的辦法。我既已出家,就應該本著大慈大悲的信仰,體恤黎民。黎民百姓需要的並非光複,他們想要的隻是好好的生存,而這些皇帝是可以給他們的。”
徐天雪冷笑道:“雪法師,你是半路出家,根本沒讀過幾本經文。你出家為僧不過是想逃脫朝廷的追殺,當年你與我同結偉業時所做的那首詩還記得嗎?‘墨點無多淚點多,山河仍是舊山河。橫流亂世杈椰樹,留得文林細揣摹。’這不像如今這般綿軟無力。”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裘夫人說道:“你那日刺殺皇帝時究竟都發生了什麼,居然使你一夜之間變了個人?你可知道,我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皇帝的行蹤,我們幾乎動用了天地會安插在皇宮裏的所有內應,如今他們一個都沒有回來。”
雪法師道:“是陛下身旁的妃子柔嘉,她說服了我。柔嘉施主宅心仁厚,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好人。皇上身邊有她,不僅是皇上之福也是黎民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