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芙蓉帳內
一輪圓月照得黑夜一片銀白，紫禁城的城樓上麵，一抹明黃色的身影迎風而立。城牆下，馬蹄聲由遠而近，穿過城門，呼嘯而去。朱厚照的視線落在那遠去的背影上，失去了焦距。心，開始絞痛。
這一次真的不回再回來了！是他親手將她送走，就沒有挽回的餘地了。過了今晚，一切都結束了。心底忽然覺得空空的，似乎這輩子永遠也填不滿了。
“萬歲爺，外麵風大，回去吧！”小貴細心地為朱厚照披上一件毛絨鬥篷。
“小貴，朕的心好像被挖空了，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感覺。”他愣愣地對著夜空，聲音低得像是在自言自語。
小貴無奈地皺起眉頭，忍不住歎了一口氣。男女之情，他一個做太監的不懂，也沒機會懂。可是看著萬歲爺黯然的表情，他不禁心疼起來。
“奴才不明白，萬歲爺身為一國之君，為什麼不能留住阿紫姑娘？”
朱厚照聞言，忽然自嘲的笑了一聲：“嗬！有些事情，不是權勢和地位就能夠主宰的。”比如說感情。他雖然身為皇帝，整個天下都是他的，可唯一左右不了的就是人的感情。沒錯，他可以用強製手段將她留在身邊，但卻一輩子不會開心。真正愛一個人，不是綁住她，而是要讓她快樂。既然她選擇回去，那麼他隻能微笑著放手，默默地承受這份痛苦。
小貴似懂非懂地撓了撓頭，不再開口。
一個人的夜，似乎特別的漫長。朱厚照遣走了禦書房的所有宮女太監，將自己關進了紫靈軒住的房間。呆立在窗前，窗外月色撩人，屋內卻已不見佳人芳蹤。他環顧了屋內的擺設，似乎還殘留著她的氣息。不知不覺走到床邊，折疊整齊的被褥，讓他以為她隻是出去了一會兒，等下就會回來。
“你當真對朕沒有一點留戀嗎？”手指輕輕滑過柔軟的被褥，他的眼底滿是傷痛。
良久之後，忽聽見大門“砰”的一聲被推開，朱厚照一驚，下意識地抬頭，熟悉的身影出人意料地進入他的視線。
“阿紫？！”他倏然站直身子，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盯著眼前的人影，生怕一眨眼就不見了。
紫靈軒跑得氣喘籲籲，半晌才平靜下來。大步跑向朱厚照，毫不猶豫地撲進朱厚照的懷裏。沒等朱厚照反應過來，她火熱的唇早已主動送上。
“阿紫你……”尾音消失在她火辣的吻中。朱厚照全身僵立，震驚地看著她近在咫尺的臉，感受著她主動送上的吻，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本以為一個熱吻就會結束，卻沒想到紫靈軒竟然……朱厚照頓時迷惑了。
“阿紫！等一下。”他艱難地起身，伸手捧住她的臉，讓她正視自己。
“幹什麼？”紫靈軒迷離地看著他，唇齒間溢出幾個字。
朱厚照深吸一口氣，極力控製在內心熊熊的欲火，強自鎮定地說：“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紫靈軒點點頭，“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