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圓曆1515年,西海,科裏島。

午夜,“獨眼威利”酒吧。

暗黃燈光照在老舊的吧台,令人昏昏欲睡。

吊扇吱呀吱呀轉著,年邁的獨眼酒保打了個哈欠,慵懶的擦試著手裏的玻璃杯。

“咣!”

突然,百葉門被粗暴的撞開,發出一聲巨響。

十幾個臉上帶疤的黑手黨魚貫而入。

在以混亂著稱的西海,黑手黨就像路邊的野草一樣常見。

老酒保見怪不怪的放下杯子,頭也不抬的開口道:“歡迎光臨‘獨眼威利’。”

“老鬼,快點兒給我和我的兄弟們上酒,忙活一晚上,身子骨都快累散了!”

來到吧台前,黑手黨小頭目大馬金刀的坐下,隨手解開廉價西裝最上方的紐扣,“先來幾瓶龍舌蘭潤潤嗓。”

“嗬,你們家族最近生意不錯嘛。”

老酒保隨手從身後的酒架上抽出幾瓶酒,看似隨意的問了句:“這麼辛苦,應該賺了不少抽頭吧。”

聽了這話,那些黑手黨表情一垮,紛紛叫嚷起來。

“賺?賺個屁!”

“要不是‘審判者’那殺千刀的混蛋,我們至於這麼小心?”

“淦,去他媽的凱爾!”

“審判者”凱爾,道上近半年風頭最盛的人物,不折不扣的狠角色。

海賊、黑手黨、貴族老爺、政府海軍。

就沒有那家夥不敢招惹的!

前些日子,凱爾的官方懸賞已經升到了七千萬貝利,黑市上更是傳出了有人要用兩億貝利買凱爾一條命的消息......

那可是兩億貝利!

“那個跳梁小醜真他媽讓人惡心!”

小頭目罵罵咧咧的,一臉不爽,“都是出來撈錢的,單他高尚?還‘審判者’,我呸!”

“不過,他的好日子也快到頭了......”

幾杯龍舌蘭下肚,小頭目的話漸漸多了起來。

他眯起小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獰笑,“傳言,卡彭.貝基要親自下場對付凱爾!”

“卡彭.貝基?”

老酒保微微一愣。

“哈哈,貝基家族的老大,大名鼎鼎的“匪幫”!這次凱爾必死無疑!”

小頭目舉起手裏的酒杯,“兄弟們,苦日子要到頭啦,為了貝利,幹杯!”

“幹杯!”

十多個黑手黨們舉杯高呼。

如果凱爾被卡彭.貝基幹掉,他們的日子的確會好過很多。

一旁,老酒保靜靜看著這一切,眼神無比冷漠。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十多人鬧騰了好一陣,小頭目發現了些許異樣。

他搖搖晃晃起身,突然意識到有些不對,急忙轉過頭,“老鬼,你......你想黑吃黑!”

“別誤會,這不是‘黑吃黑’,我也不是什麼‘獨眼威利’,那老家夥在地獄裏等著你們......”

老酒保摘下眼罩,臉上的肌肉突然一陣扭動,變化出一張年輕而陌生的臉。

“你......你是......”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就算再愚鈍的人也知道自己這是被算計了。

小頭目急的想要掏槍,卻冷不防被一個巴掌扇倒在地。

“我勸你還是省省力氣吧,這麻藥是你們家族流出的上等貨,效果如何,你應該最清楚不過。”

恢複原本的長相,年輕人揉揉臉,就像沒事兒人似的緩步走出吧台。

掃了一圈倒下的黑手黨,他從腰間的槍袋裏掏出左輪手槍,嘴角勾起一抹溫和的笑,“還有,你說的很對,我一點兒也不高尚,我隻不過是在遵循這個世界的規則而已。

你知道的,弱肉強食!”

“砰!”“砰!”“砰!”

子彈上膛,扳機輕語。